几日后,连洵将他送到了帝都之外,二人便分道扬镳了。
帝都的云淡淡的,飘在空中,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抵挡住这片白茫茫,仿佛被洗刷干净了一般的云彩。
寻了几处,没见到永安,便寻到了寝殿。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件喜红的婚服,上面绣着精致的凤纹,外罩嫣红的薄丝蚕锦罗衫,珠玉缀在大红的锦缎上,华贵又艳丽。
长乐绕过这正对着门的婚服,走到了屏风之后。
永安自镜前回首,姣好的面容在窗外照进来的初晨的日光下一览无余。
看惯了她素日里不施粉黛的模样,今日黛眉轻染,朱唇点色,竟是如此的娇媚动人。
她轻快地起身,头上的金珠步摇流苏发出“叮叮”的细微碰撞之声,奔长乐而来:“阿乐,你又去何处啦?真是让姐姐好找。”
长乐眼前一亮,惊喜道:“待会儿再与姐姐细说,姐姐今日,真好看。”
永安面现绯色,眸光如水,道:“阿乐可莫要拿我说笑了。只是……临近婚期,试一试这些首饰罢了。”
长乐歪头,瞧见了她看似平静的眼底却暗潮涌动,有着层层不可名状的感情。见她如此,长乐便知晓了。
分明上次与颂宇成亲之时,她连婚服首饰都未曾多看一眼,直至成亲那日也未曾露出来一个笑容,不会有如今这般,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心思。
姐姐是真的很喜欢羲恒。
说不出是何种滋味,有些感慨,不知是开心还是心酸。原来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真的会如此开心,姐姐也终于要有个能保护她的人了。
可,她那位尊贵傲慢的小少爷呢。
思绪至此,已然是不宜多想了。
她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扬起嘴角道:“姐姐,吉日在何时呢?”
永安如画的眉目都是笑意,她低低地垂下眸子:“三日后……”
长乐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顺势往殿外走去,口中说着:“姐姐,此次出行,我明白了好些道理。”
永安随她出了门,沐浴了殿外的大好春光:“噢?那阿乐说说看,看看姐姐明不明白。”
“先不与姐姐说,”长乐回过身来,将手上的戒指展现在她面前,嘿嘿笑道:“姐姐,你猜,这是什么?”
永安抬手,指腹划过戒指,轻轻笑问:“莫不是,邪神连洵赠予你的小物件?”
闻言,长乐一愣,随即不解,又问:“姐姐是从何得知的?”
“噢?”永安面色奇异,似笑非笑,“说来我可要问你了,如今三界传的最热闹的,可就是邪神连洵在妖市大展身手为你出头了。”
长乐大骇,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这……谣言传的有些离谱了……”
“余下的我可就不知了,”永安语重心长,正色道,“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姐姐知你喜结交好友,但若是不轨之人,还是要留个心眼子的。”
“我知晓的,姐姐,连洵他,是个极好的人。世人眼拙,只知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知他路见不平行侠仗义,故而我觉得,这世俗太罪恶了。”
永安沉默了一阵子,随即道:“阿乐相信他是良善之辈,但旁人不知。如若阿乐真心交这个朋友,姐姐亦是支持的。”
“姐姐能理解我便够了,”她笑的开心,将手中的戒指拿了下来,在耀阳下闪着金芒,道,“姐姐,你敢信吗?这是召阴萧。”
“召阴萧?”永安的眉心蹙了起来,追问道,“邪神的那件法器?”
长乐点点头:“是啊,我见过他吹,也见识过,这等法器的威力。”
“阿乐,”她踌躇了一会儿,不知当讲不当讲,对上了长乐童稚又好奇的目光,叹了口气,道,“你可能不知,妖市那桩事传的最火热的,其一是,他是为你出头,其二便是,邪神在此之前,从未以全面目示人。”
长乐有疑,摇了摇头:“可我在此之前,那次鹰族族灭,长恨山下,我是见过他的。”
“那只能说明,那一次,是他第一次露面,这结识你以后,便是第二次。”
她感到惊奇无比,故事愈说愈发的令人难以置信,问道:“那,他与我结识,是带有目的的吗?”
“此事三言两语还说不清楚的,”永安突然唤她,“阿乐,你生来,便有神女的血脉,从前姨娘不允你告知于旁人,是怕有心之人对你不轨,你是知晓的,神女的血脉,于任何神妖,都是修炼的良药。不是姨娘要管着你,是怕你出事呀。”
“姐姐,我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她沮丧地垂头,看着脚尖,想到这几日经历的种种,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还是想要坚持一下自己的看法,“姐姐,我……相信他。”
永安无奈,轻叹着摇了摇头。
见她又要被自己气到,长乐忙笑着脸补救道:“姐姐,我又不是蠢笨之人,你就算不相信他是个好人,也要相信我是个眼光极佳之人,对不对?”
闻言,永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