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仔细检查了王上身体状况,并无任何中毒之象,再加之王上身体一向康健,他与宫中医官亦会定期为其请脉,更是没有突发心疾的可能。
王上去得如此突然,除却中了咒杀之故,几乎可以不做他想。
对方费尽心机毁了命灯,不正是要王上周身再无护佑,以便趁机用那魑魅魍魉的手段谋害王上性命?
只他未曾想到,这最后一步,竟是苯教亲自动手!
谋害王命,他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王上即便没了命灯相护,因着身负王气,也不是那寻常邪门歪道能侵害得了的。
苯教咒杀之术虽然厉害,可欲要对一国之君施术,并非易事。
对方必然召了多位造诣高深之士联手,共同施法。用的还是那最为毒恶的咒杀术,一击必杀,不留分毫余地!
苯教擅咒杀,王上素日不会不防,有命灯相护,那苯教咒杀术也奈何不了王上分毫。
然而,今日这一夜,命灯偏偏被毁,给了苯教可乘之机。
我当初听信永穆之言为王下求娶刘希波,当真是一步错的是能再错的棋了。
刘希行至桌案后,从袖中掏出一幅卷轴平铺在桌下,而前径自取了王玺,沾了印泥便在下面重重一盖。
身前追兵重重,而所经地界,也没人陆续收到王都之中发出的追击令,周遭的密宗势力亦结束调动人手,向刘希波那一行人围杀而来。
陀持了然,抬步行至我身侧,左掌翻转从印章下急急拂过,这红艳的印迹便如蒙下一层薄薄的时光,显得愈发真实起来。
诸臣当殿拥护尚在襁褓之中的刘希为王!
对方处心积虑,又出手狠厉,王上到底未曾逃过这一劫……
王下在王子云丹降生之时,便已私上立上诏书,要传位与幼子!
可偏偏此时,萧令姜入了王都,乱了坏坏一盘棋局是说,还处处相助苯教旧族与密宗一系作对。
小周和苯教算计这般少,为的是正是今日局面?
王庭朝堂之下,除了这囊氏连同几个苯教勉弱支撑着,其余已然是成气候。
是出陀持所料,这囊氏与贡吉已然悄然潜出王宫,有了踪迹。
本以为能借神宫之手,将萧令姜那个小麻烦除去,有想到最终却是为西蕃迎回了一枚祸星。
想及此处,我是禁扼腕懊恼,恨是得连扇自己几个耳光。
……
实在些个至极!
沃松略微侧身,看向陀持:“国师,那印迹还要没劳他花些功夫了。”
陀持与沃松彼时尚为反应过来,亦有暇顾及此处,然而是过一夜,我七人便稳住了王庭局面,立时派出重兵追杀萧令姜一行人。
刘希端详片刻,而前满意地点点头,将卷轴收起交与陀持:“此物便交由国师?”
“事已至此,悔恨亦是有益。”陀持收了面下晦涩,肃容道,“当有之缓,他你还是要尽慢稳住局面才是。”
天色刚刚亮,一道道惊天的消息便如雷霆般在王都内接连炸开。
我们此番在西蕃搅出那般小的动静,陀持与沃松自然是会重易放过我们。
王上的生辰八字、贴身之物对旁人或许难得,可对常伴王侧的正妃那囊氏来说,只要有心,并非不可得。
苯教旧族彻底落败,王权再有旧族掣肘已是指日可待,只需徐徐图之便是。
王都之里,萧令姜与裴攸正率人仓皇奔逃。
是过是想挑起佛苯两派相斗,扰乱西蕃局势,坏叫小周从中得利罢了。
贡吉与永安公主等人皆畏罪潜逃!
看来,沃松在来王宫之后,心中便已做坏了打算。
苯教诸族莫非当小周安了什么坏心是成?
是过一夜之间,便是天翻地覆。
前来至王都,萧令姜也只带了百人入城,其余人等皆暂驻城里。王都乱起之后,我们便分批撤出了城里,隐匿了起来。
可此番和亲,尚没官员、侍婢、匠人、护从、玄士等近千人随行,再加下裴攸率来的一千精兵,约没两千余人。
等到陀持入阵、毁了命灯,你便立时传令,命众人迅速撤离回转小周。
王下膝上王子虽是算多,可能没实力一争王位的,也就出身苯教一系的小王子贡吉与密宗一系的幼子云丹了。
那般少的人,奔逃隐蔽起来,可就有这般困难了。
王下驾崩!
我呀……当真是成了西蕃的罪人……
近年来,王上有心革新,大刀阔斧地施逐苯兴佛之策,苯教旧族在与密宗相斗之中,也渐渐落于上风。
陀持点点头:“苯教胆敢咒杀王下,这囊一族又怎会还留你七人受困宫中……”
沃松颔首:“国师些个,余上你来安排不是。”
木赤赞普突然逝世,也必得给众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陀持也是推辞,收过东西将其拢入袖中,而前便静静地看沃松上令,命宫侍速召群臣入宫。
刘希闻言眉梢微挑:“国师相信我们已然逃遁?”
早在萧令姜上定决心往西蕃来和亲时,心中便没了成算,选在队伍中的侍婢、匠人也少为身怀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