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批的战士奔赴战场,转时又被炮火吞噬,就像是一块小石头被扔入大海,掀不起一丝的波澜。
每一名战士都面目狰狞,杀红了眼。西城墙化作一个恐怖的死亡磨盘,碾碎无数舍生忘死的战士。
拔地而起的加特林机炮肆意倾泻着火力;集群的光棱塔激射而出的激光迸发出极致的力量,被击中的黑鹰兽无一幸免,大片大片地陨落。
陨落到悬崖下的黑鹰兽不计其数,纷纷扬扬地下饺子,引得深渊之下的堕兽发出粗糙、暗哑的咆哮。
城墙高墙内,翻滚到角落的是一颗颗不屈的头颅,战死的机兽还睁着不甘的电子晶眼,死死地盯着天空的一角,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
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硝烟味,枪和剑都折损残破,随意堆砌成一堆垃圾。
战场上的风仍在猎猎作响,战意淹没了这片天空,仿佛战死的机魂仍在无形的战场进行着不屈的拼杀。
……
微弱的昏黄视野,模糊不定的重重幻影,伴随着轻微的颠簸和湿冷的凉意。
持续三日的战争暂时告一段落,在医疗联队清理废墟、搜索伤兵的时候,一个塌了半边的的防空炮车下,一名救护兵有了意外发现。
一名身体残缺的冰狼兽士兵被压在炮车残骸下。想来是炮车被炸翻,他没来得及躲避就被压在下面了。
“这边!这边!快!还有一名幸存者!”
急促的呼喊似乎唤醒了冰狼兽士兵,破碎的眼睛闪动着时明时暗的红光,求生的本能让他伸出手……
将冰狼兽士兵抬上磁浮担架,救护兵拿出手上的便携式生命探测仪,看着上面大红的“13”数值,不禁惊呼出声:“我的天,多么顽强的生命力,明明他的能量引擎都被贯穿了!”
躺在磁浮担架上,冰狼兽士兵眼神空洞,看不出任何感情。
担架往救护车上缓缓漂浮时,分队长随意瞟了眼就不再过问,抬手示意可以拉走了。
是夜,第七军团的一个新兵营地,营房灯光寥寥无几,颇为冷清。
经过工兵的维修,又免费泡了会保养舱,机身创伤消除殆尽的冰狼兽士兵返回自己分队的营房。
他倚靠着冰冷的墙壁,闭目休整。
结束了三天惨烈的厮杀后,能量引擎渐渐冷却,强烈的疲惫感席卷了冰狼兽士兵的心神。
战斗时会忘却疲惫和对死亡的恐惧,但当他独自处在这个空寂的营房,他蓦然难受得想哭,内心痛苦而煎熬。
上了战场,漫天飞舞的炮弹不知何时就会降临到他的头顶。这种死亡前的煎熬感,时时刻刻都在压迫着他的神经。
敬爱的老队长前一秒还在他身前大声疾呼,指挥着分队的士兵作战。可下一秒,一枚从天而降的穿甲弹就将炸得粉碎,连他自己也被炸得失去意识。
“为什么要战争?为什么是我们在战斗?我们为何而战!”
冰狼兽士兵猛地爬起,一拳接一拳,愤愤不平地砸向墙壁,带着哭腔大声嘶吼。
无声地哽咽着,他像抽掉骨头的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跫然足音。冰狼兽士兵当即收敛哭声,他悄悄坐起,抽出激光剑,警觉地看向门外。
咚咚咚!咚咚咚!
外面的陌生机兽随意地敲着门。
犹豫片刻后,冰狼兽士兵收回剑,走去打开了门。
门开了,银色的月芒泻入一片。
联队政委长拿着手上的兵员册,低头看了眼,然后略带疑惑地问冰狼兽战士:“你是第五分队的73编号士兵吗?如果是,那恭喜你成功进化为一名冰狼兽。”
“我编号73,你有何事?”
“别紧张,我是联队政委长,这次是代替已故的联队总长,前来统计各分队的战损情况的。”
政委长伸出手,将阻挡着两机兽的钢门完全推开,向73号发出邀请:“出来陪我走走吧,别闷在营房里了。”
73号摇了摇头。
“别这样,独自闷着就会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这很不好。你觉得呢,如此皎洁的月夜,不走一走吗?”
73号仰头看向天空。
苍穹万丈,高远而深邃,夜幕漆黑如墨,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无遮无拦地悬在天上。浑圆的月亮和四周熠熠闪烁的星光相互辉,更显月光皎洁,夜色如水。
73号答应了政委长的请求,跟着他,两名机兽漫步在寂寥的营地。
“不说话吗?嗯,那我来说吧,你听着就行。”政委长思索了一下,收起兵员册,声音低沉而悠远:“都死了。”
73号看着身旁的政委长,皎洁的月辉倾洒而下,犹如给后者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膜,又好似淡淡的薄雾,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第五分队是我的最后一站,前面我所走过的其余分队都全军覆没了……这样说也不太对,还有七名战士在医院里的维修舱里吊着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