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方明白了,他们说秦良辅宦阉专权蒙蔽圣听,就是说秦良辅宦阉专权蒙蔽圣听,如此而已。”
语罢,不等秦良辅和邵秋实反应过来,官家喊道:“将秦良辅拖下去。”
此言一出,延和殿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也没人动。
“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
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几个小黄门当即冲上去堵了秦良辅的嘴。
跑在最前头的小黄门,恰是这两日来宣召邵秋实的那个,此时龙精虎猛,哪里还有半分数日前捡邵秋实银角子都捡得颤颤巍巍的怯懦?
秦良辅被拖了下去,殿里又清静了几分,偌大个延和殿只剩端坐的官家,和下面跪地的邵秋实。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该把这个位子传下去。”官家老迈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孤寂得很。
邵秋实深吸了几口气,一张嘴:“官家华茂春松,正是春秋鼎盛之际……”
从殿外回返候在门口的小黄门听得眼皮子一跳,鹦鹉学舌,学个什么不好,这分明是秦良辅刚说的话,而刚说了这话的秦良辅已被官家叫人拖下去,架在殿前的空地上,一棍一棍打得跟块抹布似的。
小黄门忍不住腹诽,这位国师邵大人可真是个不聪明的。
幸而没不聪明到底,邵秋实只学了前半句便不再说了,垂头埋在双手之间,埋得更低了。
官家也是没想到,他难得想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却等来邵秋实这样一句,气着了:“滚!”
邵秋实麻溜地滚了。
邵秋实出了殿门,就看见昔日的贴身大太监秦良辅被几个小黄门摁着,架在殿前的空地上,一棍一棍打成了一块鲜血四溢的抹布。
秦良辅被堵了嘴,已是有进气没出气,还尤自瞪着一双眼,不肯相信自己这般轻易地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