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第一次听见邵秋实插话腹诽对方不识趣不同,杨妈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岑娘子知道什么?”
“周郎君看的是五娘子,而去三娘子房间的是傅二郎君。”邵秋实答道。
“什么?”杨妈妈的脑筋转了转,没转过来,下意识问道。
“周郎君说他看见了女娘白花花的身子,三娘子却说郎君连门都没进得去,傅二郎君的小厮说连门都没进去,五娘子却说被人看了白花花的身子,”说到这里,邵秋实微微一顿,掷地有声地抛出最后的结论,“所以唯一的解释只有,周郎君看了五娘子白花花的身子,五娘子被周郎君看了白花花的身子。而傅二郎君打三娘子门口经过,女使提醒便没有进去,两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众人一阵愕然。
周郎君第一个反应过来,反驳道:“我很确信自己进屋之后看见的是三娘子,不是五娘子。”
“周郎君可是忘了,你自己亲口说的,见了白花花的身子便心神动摇,连屋子里有没有屏风都记不得了,怎么还能记得那身子的脸是三娘子还是五娘子?”邵秋实反问。
周郎君咬牙:“屏风和脸怎么能一样?而且那身子一看就不是五娘子,是三娘子。”
“三娘子与五娘子是同父姐妹,年岁相当,身形相仿。周郎君如何能看一眼身子就分辨出三娘子和五娘子?莫不是先前见过?哦,想起来了,裴姨娘说你本是心悦五娘子,莫不是先前就见过五娘子……”
“你胡说,”杨雪也反应过来,打断了邵秋实和的话,“我也记得看见的是傅二郎君,既是傅二郎君进的我的房间,去三姐姐房里的自然是周郎君。”
“有郎君闯入房间,五娘子竟不立刻背过身去,莫不是故意要露给人看?”邵秋实惊讶地问。
杨雪一噎:“怎么可能是故意的,我当然背过去了。”
邵秋实点头:“五娘子背对来人,想来是你也没看清楚,其实进你房间的不是傅二郎君,是周郎君。”
杨雪眼珠子一转:“我虽不曾看得清楚,我的女使,曼书却是看清楚的。”
邵秋实眼角的余光看见曼书被杨妈妈命人捂着嘴巴拖了出去,点头:“哦,那曼书在哪里呢?”
杨雪一转头:“曼书?你们把曼书弄到哪里去了?”
杨妈妈极为无奈地耸肩:“那样满嘴胡话的小丫头,谁知道去了哪里,许是自己心虚跑了吧。”
“是了,”立在傅仲达身后的读书忽然开口,“当时我与郎君只在门外站了站,听守在门口的女使提醒屋里有杨家娘子便走了,压根没看见里面的人。五娘子口口声声地说被郎君看了,我才先入为主,以为站的就是她的房外,如今想来,当时提醒我们的女使分明是三娘子身边的这位。”
被读书示意的女使名唤观月,不可谓不机敏:“是,傅二郎君是路过娘子门外,略站了站就走了。”
邵秋实很满意,果然这世间多的是能言善辩的聪明人,也不需要她把话都说尽了,只需要提供一个思路,后面就没她什么事了,聪明人们自懂得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眼看着好好的局面竟被人三言两句地搅合了,周郎君自然不能允许:“你刚还说我站在门口不得入,这么多的夫人都听着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傅仲达,我便连站一站都不曾了?”
观月顺势答道:“周郎君也是来了的,约莫就是在我们这里吃了闭门羹,便去了五娘子房里吧。”
“我明白了,”杨朱的另外一名女使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周郎君与五娘子两情相悦,今日就是趁机来跟五娘子私会的。所以见三娘子门口站了我们便着急忙慌地走了,定然是去见五娘子的。”
观月也做出醍醐灌顶的样子:“难怪了,五娘子明明只说在湖边弄脏了鞋袜,鞋袜脏了换鞋袜便好,缘何要脱衣衫,还脱得……原来是要见周郎君。”
另外一名女使拍了拍观月,作势也挽回她的失言:“见了就见了,五娘子与周郎君两情相悦,周郎君定是愿意三书六礼求娶五娘子的。”
观月也似在提醒下想起自己的失言来:“定了亲就是未婚夫妻,就算不是现在,日后成了亲入了洞房,早晚也是要见的。如今既提早见了,不如把婚事也提早办了。五娘子深爱周郎君,想来定然是求之不得的。”
杨朱没忍住背过去偷笑了一下,她这两个女使竟将裴姨娘编排她的话原封不动地丢回了杨雪的身上。
眼看着观月和人一唱一和,竟将与周郎君私会的黑锅牢牢地扣在了自己身上,杨雪气红了脸,也顾不得还在扮柔弱,蹭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你们胡说,我怎么可能和他……”
观月嗤笑一声:“五娘子,你可是要想好了再说。方才裴姨娘和你可是口口声声地说周郎君对你情根深种,你对周郎君倾心相许,我家三娘子飞扬跋扈横刀夺爱,才设计了今日之事。”
杨雪一噎。
观月仍是笑眯眯的,眼中却透着寒意:“若五娘子今日不是来与周郎君私会,你为何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