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的功夫,蕊儿收拾好了孩子,傅嫣也醒了过来。
蕊儿禁不住傅嫣的催促,将孩子放在她的臂弯里。
孩子喝了羊乳,吧唧着沾着乳渍的嘴巴,捏着一双小拳头睡得真香。
傅嫣看了爱得不行,紧紧地搂在怀里。
稳婆劝她:“夫人快把小郎君放下,不能老这么抱着,出了月子会落下手臂酸疼的毛病的。”
李长乐下意识摸了摸僵硬的肩膀,傅嫣出了月子手臂会不会酸疼,反正他的胳膊现在是酸疼得很。
稳婆又劝了好几次,傅嫣才将孩子放在了床上,放下前还亲了亲孩子的额头。
“二爷夫人,九娘子和谢娘子来了。”雨儿禀报道。
李长乐一边示意雨儿将人请进来,一边对傅嫣道:“婚期在即,玉儿和谢菀马上就要动身回府准备成亲事宜,嫣儿你刚生了孩子却不好舟车劳顿,我已与了空大师商量好了在南山寺坐月子。她们成亲后立刻启程去夫家,都远在汴京,不好回来喝孩子的满月酒,定然是提前来道喜的。”
果然,李玉一进门就道:“恭喜次兄,恭喜嫂嫂,这些是我送给侄儿的礼物,还请次兄嫂嫂笑纳。”
李玉虽血脉上是谢家女,做派却很有李家门风,她出来在外,昨日才抬了成挑的匣子去邵秋实房里,此刻竟又抬了成挑的匣子到傅嫣房里来。
李长乐都惊了:“你带着这么多东西来礼佛?”
李玉却道:“哪里,是昨日听闻嫂嫂这边动了,连夜叫人回家拿的,刚送来。”
谢菀也叫清渠奉上礼物,一双手就能端起的礼物,自然无论质还是量都比不得李玉送的,她倒也大方承认了:“比不得九娘子出手阔绰,请次兄嫂嫂笑纳。”
李长乐接了,转手递给了蕊儿:“不在贵重,都是心意。”
雨儿蕊儿搬来马扎,李玉和谢菀便在马扎里坐下陪着傅嫣李长乐说话。
“昨夜次兄与岑娘子独处一室,我怕于名节有碍才想叫次兄出来,次兄不会怪我吧?”李玉忽然问道。
李长乐一愣:“当然不会。”
傅嫣一听也愣住了:“二爷与岑娘子独处一室?”
李长乐硬着头皮:“是。”
“次兄不会怪我,我却要怪次兄了,”李玉又道,“我怕于名节有碍,叫让我进去不肯,叫次兄出来也不肯,说只打开房门还是不肯,我的仆妇想去开门,被岑娘子指使着女使打得厉害,次兄竟问也不问一句,就那么跟岑娘子关门闭户地在房间里独处了一夜,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这……”李长乐倒不是编不出瞎话来,他本就擅长谈笑,只是一向疼爱李玉这个妹妹,甚少编话诳她,孩子死而复生的事却不能对外说,一时间卡住了。
“二爷不必紧张,如今说出来也是无妨的,”一旁的邵秋实干脆利落,“九娘子有所不知,小郎君虽然健康,到底未足月出世,有些惊悸。我在一本古书上看过偏方,这小儿惊悸倒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说只要生身之父抱上一夜,不叫别人靠近就能够收惊。因是我看见的偏方,故留在房中指导二爷。”
李长乐松了一口气:“没错,正是如此,我抱了一夜,可不就好了吗?”
“小儿惊悸?听闻小儿惊悸都是啼哭不止,”李玉一顿,“昨夜小郎君可是安静得很。”
“这……”李长乐又是一滞。
“不同的孩子惊悸的表现自是不一样。”邵秋实又干脆利落地解释道。
李玉轻咬贝齿:“岑娘子才多大,竟这般了解。”
“都是古书上说的,”邵秋实一推二五六,反正她有大儒之女的名头,能看些不现世的古书也很正常,话锋一转,“说起来,倒要谢谢九娘子。”
“谢我?”
邵秋实点头:“为小郎君收惊,除了要二爷抱着之外,还需要制一枚符篆。那符篆不好制,我本是打算放弃的,恰好九娘子昨日送来的礼物中有一块完整的和田紫烟青,正是制符篆最好的牒板。”
“哦,我知道,”闻言,蕊儿叫了一声,“我也看见了,那块玉璧满是烟紫,非常温润通透!”
邵秋实又点头:“不错,若是雕成玉佩就不能用了,幸而九娘子心思灵巧,送的整块的玉璧,专等我有了喜欢的样式再行雕刻,若非如此,恐怕给小郎君收惊也没那么容易。”
李玉对待婴孩的态度,曾跟她在桂花树下密谈半晌的邵秋实自是再清楚不过。
说这话摆明了是嘲讽,李玉果然被嘲讽到了,她扯了扯嘴角,因眼中没有笑意,显得皮笑肉不笑:“倒是歪打正着,侄儿果然是有福气的。”
“这样说来,倒真是要谢谢九妹妹,”一旁的傅嫣亲近地招呼李玉,“九妹妹可要抱抱他?”
“抱抱他?”
傅嫣将孩子抱起:“九妹妹即将成亲,马上也会有自己孩子,可要抱抱侄儿提前感受一下?”
李玉还在迟疑,已被李长乐接过孩子,一把塞进怀里,李长乐还得意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