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人了。”窦氏吓得面如土色。
“别胡说,”罗春生也很害怕,但强装镇定,“徐宿差点把咱们都烧死,死有余辜,仙人是惩奸除恶。”
甚至,罗春生还很高兴,没有让罗平平拜邵秋实为师果然是对的。如今罗平平能够拜仙人为师,以后徐村人再也不敢欺负他们,说不定罗平平也能成为仙人,那他们一家就更是前途无量了。
眼前的仙人长身玉立,器宇轩昂,与没有禾苗高的邵秋实比起来,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
想到大郎日后也会这般长身玉立,大郎本就生得唇红齿白,甚至可能比眼前的仙人更加器宇轩昂,罗春生只觉得满心期许,溢满胸膛,激动得浑身都是火烫的。
刚被扶起来的罗平平也是再度跪下,纳头就拜:“多谢师父。”
韩力对徐宿的知情识趣很是满意,又扶起他:“你如今做了本座的弟子,本座自该照顾好你的家人。本座虽谈不上富可敌国,到城里买下一座宅院,将你父母弟妹搬过去,再买几个仆妇伺候倒也不在话下。”
罗春生唯恐罗平平一口应承,显得他眼皮子粗浅,不等罗平平开口,当即代为婉拒了:“大郎能够拜仙人为师已是天大的福分,他以后跟着仙人学道,自该勤勉苦修,多的不能奢求。”
“他既是本座弟子,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
罗春生仍是摇头:“我们虽是佃户,但东家本就宅心仁厚,如今又有了仙人荫蔽,徐村人不敢欺辱,我等必然能够好好地过日子。大郎能拜仙人为师,是他三生有幸,但家中还有二郎四郎,三娘五娘,他们以后得过自己的日子,不能小小年纪就什么事不做,住大屋使唤仆妇,长大了事事都指望着大郎这个兄长。”
“爹。”罗平平本来不明白罗春生为何拒绝韩力的好意,但听罗春生说得桩桩件件都为自己考虑,又想起这几日自己同罗春生怄气,不由得又感动又愧疚,眼圈泛红。
韩力想找个地方安置罗家,只是存着拿捏了他们好在关键时刻威胁罗平平的心思。
见罗春生态度坚决,罗平平又眼泪汪汪,不好刚收了徒弟就拂徒弟父亲的面子,想着眼前的不过是几个凡人,无论怎么翻都翻不出他的手心,也就同意了。
一转念,倒很满意罗春生的老实本分,不是那种会得寸进尺的人。
“既然如此,你东家在哪里,我敲打两句,叫他知道你们也是有仙人撑腰的人。”
邵秋实一直躲在人群里,默默地注视着韩力和罗家人。
对于失去罗平平这个徒弟,邵秋实倒没什么可惜的。罗春生早就清楚表达了不同意罗平平拜邵秋实为师的意思,即便韩力不收罗平平为徒,邵秋实也收不到罗平平这个徒弟。
自己收不到,看别人收到了就不忿,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酸鸡行径,邵秋实是不屑的。
只是不知罗春生若知道他千选万选,最后将儿子送给一个男修士做了鼎炉,该作何感想。
听见韩力说要帮罗家敲打东家,邵秋实撇嘴。罗春生都说了东家宅心仁厚,韩力却还是说要敲打,不过是想连东家一如既往的宅心仁厚,都要罗家记他一份恩情罢了。
单看外表,韩力是极为潇洒倜傥的。他有金丹修为,身体经过洗精伐髓,肌肤通透,暗夜中莹润有光,又是一袭白衣,鹤立鸡群于一堆衣着素朴的凡人之中,说是长身玉立也不为过。
但说到底,韩力只是散修,满肚子尽是这些蝇营狗苟上不了台面的小人心思
邵秋实自知躲不过去,索性主动站了出来:“晚辈方才也在火海之中,幸得前辈相救。前辈放心,晚辈日后自该待罗家人宽厚,绝不会欺辱他们分毫。”
韩力此时才注意到邵秋实,没办法,八岁的小女娘实在不起眼。
听见邵秋实称自己为前辈,又自称晚辈,而不如罗春生似的称自己为仙人,韩力心念一动,神识向邵秋实荡去,不由得一惊。眼前的小女娘看着也就七八岁,竟已有炼气四阶的修为。
难怪能循着修真界的传统称自己为前辈,原来也是一名修士。
紧接着,韩力发现邵秋实的鼎炉体质。
韩力也不知道自己走的什么运气,奔走千里遍寻无获,如今在这穷乡僻壤却一遇就遇见了两个鼎炉。
要在发现罗平平之前发现邵秋实,韩力必然高兴。但他先发现了罗平平,又顺利收罗平平为徒,罗平平乃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鼎炉,他见之欣喜若狂,险些掩饰不住。如今发现邵秋实,倒没那么激动了。
甚至拿邵秋实同罗平平比较,觉得邵秋实的鼎炉体质不过尔尔。
相比邵秋实的鼎炉体质,韩力倒更注意邵秋实头上的簪子:“你这簪子,倒有几分特别。”
太阳神鸟正是邵秋实主动站出来承认修士身份的原因之一,若单单是她自己还有可能蒙混过关,可太阳神鸟是古蜀重宝,在金丹修为的韩力眼皮子底下压根藏不住。
当然,比起太阳神鸟,最重要的原因是邵秋实压根不敢赌,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