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忘掉了自己的身份？
此话一出。
洛唐整个人当场愣住。
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
洛苍生说的，是他六皇子的身份。
但想明白后，洛唐更疑惑了。
按照他所了解的。
在月弯湖下水底城市所遭遇的一切，都只是幻境。
大家的身份都是假的。
眼前这位水玄大帝洛苍生，即便是通过了不可知的手段从以前存活到了现在。
那也是曾经是真实存在过的。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的记忆中，为何会有自己的存在？
洛唐疑惑不解。
洛苍生看出了洛唐的疑惑。
“朕知道，你有很多疑惑，若是最后没有那凤青到来，朕倒是可以为你一一解惑，但现在却是不行了。”
洛苍生抬起右手。
其长袍笼罩之下的手臂，血肉不知何时已经消失，露出白骨。
洛唐微缩，连忙询问。
“前辈，您的身体？”
“和那凤青交战，耗费了不少，已经没法挽回了，用不了多久，朕的这具身体就会完全消亡。”
洛苍生语气平静。
其身前玄光闪烁。
一枚玄色龟甲和一枚赤红羽毛出现在其身前。
龟甲和赤羽随风飘动，来到洛唐面前。
洛唐定睛一看，那龟甲正是他在幻境中所见到的那一枚，赤红羽毛则是凤源使用过的帝羽。
“前辈，您的意思是，要将这两样宝物给我？”
洛苍生点头。
“帝羽中蕴含了一位帝境凤族的毕生能量，不论是你将其炼化，还是借用其中能量修炼，对你都有极大的裨益。”
“而且朕已经帮你将上面属于凤族的气息消除了，只要你不当着凤族的面将其取出来，即便是凤青出面，都没法察觉到你身上带有帝羽。”
洛苍生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龟甲。
“至于这枚玄甲，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本身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洛唐心头一凛，双眸看着洛苍生。
这一刻，洛苍生神色变得复杂。
被其盯着，洛唐感觉洛苍生看的似乎并不是他，而是当初在幻境的‘洛唐’，或是那位真正的，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六皇子……
洛唐沉默一秒，深吸了口气，双手向前恭敬接过帝羽和玄甲，轻声开口。
“多谢……父皇。”
洛苍生面色一滞。
“你……称呼朕什么？”
“父皇。”
洛唐再次应道。
洛苍生没有回应，但其身体却是微不可见的颤抖起来。
足足过了五秒。
洛苍生来到洛唐面前，露出那早已化为白骨的右手，刚准备伸出，似乎又反应了过来。
淡淡灵力拂过，血肉从手骨长出，刚刚好覆盖整个手掌。
洛苍生轻轻拍了拍洛唐肩膀。
“好孩子……沉睡了这么多年，除去玄甲，父皇手里也没什么赠予你的。”
说话的同时，洛苍生体内陡然迸发出生命波动。
“哗啦！”
一缕生命神液从其体内流出。
伴随生命神液的流出，洛苍生身体的血肉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亡。
最后，除去其搭在洛唐肩上的右掌之外，身体其他部位都已经完全化为了白骨。
“父皇在灵柩中躺着时，就发现，你们进来的目的，似乎是为了圣水。”
“我能给你的，就只剩下这些了。”
不难看出。
洛苍生口中的圣水，就是生命神液。
不难看出，这些生命神液都是用来维持其肉身的。
沉默两秒，洛唐取出万星津所给的玉瓶，开始收纳生命神液。
“多谢父皇。”
“朕是你的父皇，有什么可谢的，圣水在我身上，迟早会消散，交予你手中，说不定能让更多人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化作白骨的洛苍生说话瓮声瓮气的，但不难从其语气中听出欣喜。
神液很快收纳完毕。
见状，洛苍生也是叹了口气。
“好了，这最后的东西也赠予了你，你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的好处，你走吧。”
洛苍生收回完好的右手，轻轻挥舞了一下，空间之门再度开启，他示意洛唐可以离开了。
洛唐颔首，扭头看了一眼，空间之门近在咫尺，他只需要迈步跨过去，就能走出大殿，去到白凌云等人身旁。
洛唐回过头来。
他发现，洛苍生那仅剩的右掌，上面的血肉此刻也已经消融。
其那一身白骨，也连带开始笑容
“等到骨骼完全消融，他或许就真的死去了吧。”
洛唐心头想着，面对洛苍生所在，重重拜倒。
“洛唐，拜别父皇。”
“要谢的应当是朕，是你让朕在这么多岁月之后，还能再见到‘亲人’。”
时光将洛苍生所熟知的一切尽数磨灭，除去洛唐……
洛苍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随着那化作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