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众人看到大人抱着夫人回来,两人身上染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慌了神,侍卫急忙去请太医。
谢开霁先他们一步到了柳茵茵的院子里,柳茵茵正和张太医在栽培珍稀药材,见他慌慌张张闯了进来,待看清他怀里的人的情况时,心里一咯噔。
果然,出事了。
“这是怎么了?”张太医急忙上前查看。
谢开霁把人抱进屋子里,放到榻上,语气慌乱害怕,“夫人方才受了刺激吐血,你们快治好她!”
张太医眉头微凝,从他这话里推测出了背后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受了刺激吐血的人身体里都潜伏着暗疾,心绪大起大伏之下身体受不住,引起体内的暗疾爆发,这才会发作得如此激烈。
他坐下诊脉,才刚触及到她的脉搏便心里一惊,脉象紊乱,心脉虚弱,这是一个长期被病痛折磨、病入膏肓的人才有的脉象。
而让他震惊的是,她中的竟然是寒毒。
情况和大人相似,却比当初大人的病情更加严重!
眼下不过是吊着一最后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撒手人寰。
“大人。”张太医犹豫许久后开口。
谢开霁紧张地盯着床上的人,听见他开口也并未转头,只留了两分心神听他的话。
张太医看他如此紧张在意夫人的模样,心里惋惜,却不得不将实情告诉他。
“夫人身中寒毒多年,情况比您当初更严重,恕老夫无能为力。”
谢开霁脸色骤然一变,嘴唇微颤,“胡说八道,夫人好好的,怎么可能中寒毒!”
他抬手指向柳茵茵,“你过来给夫人诊治,夫人只是一时受刺激才会如此,你给夫人开药调养身子!”
柳茵茵神色淡淡地上前,按照他的要求给人诊脉,得出的结果自然和张太医一样。
“大人,夫人确实身中寒毒,如今的情况比您当初更糟糕。”只怕时日无多,这半句话她咽了下去。
她的心情不由有些复杂。
在这之前,她对这位国师夫人的印象一直还停留在她冒名顶替救命之恩的事情上,觉得她能做出这种无耻欺骗他人的事情,人品必然好不到哪里去。
后来,她看到国师大人对她颇为宠爱,想着把事情真相告诉他,以免他继续被蒙骗。
可大人似乎并不在意,依然放任自己深陷这段感情,他自己都不在意,那她一个旁观者更加没有理由再揪这件事情不放。
只是她心里难免惋惜,清风霁月的国师大人竟然对这样一个女子动心沦陷。
可现在她好像忽然有点儿明白了。
凡事不能只看表象,很多时候跟随着自己的心意,反而能感受到掩藏在表象之下的本质。
大人感受到了夫人与表面不同的内心,所以才会对她动心,两人两情相悦,恩爱不疑。
可惜造化弄人,两个相爱的人才刚尝到一点甜蜜,立马又要遭受生离死别的巨大痛苦。
谢开霁脸上血色尽失,看向床上一直沉默无言的人,指尖抚上她染着血迹的唇,语气急切,像是在跟她求证,又像是要说服自己。
“夫人,夫人你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是他们胡说八道,你身体一直好好的,你说过的!”
简音面色苍白,双眼无神,一脸的心如死灰,似乎还沉浸在刚才亲眼见到父母死亡的悲痛情绪里。
“夫人你说说话好不好?你告诉他们你没有中寒毒。”谢开霁语气乞求。
可床上的人对他的话没有丝毫反应,无悲无喜的模样仿佛心已经死了,随时可能消逝无踪,再也寻不见。
“咳咳……”简音忽然咳嗽一声,胸腔剧烈起伏,苍白的面容泛起青紫。
“夫人你怎么了?”谢开霁一颗心揪得生疼,惊慌失措地将她扶起。
才刚起了一半,简音便控制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大半都沾在了他的衣袖上,刺目的一大片腥红。
“你们救救她!”谢开霁看向他旁边的两位大夫,扶着怀里人的双手发颤,惊慌无助地恳求道。
张太医和柳茵茵见到他这副绝望痛苦的模样,心里惊骇不已,同时也忍不住一阵揪心。
明明昨天还是欢喜圆满的局面,为何一眨眼就变成了这样?
两人对视一眼,犹疑地开口道,“如果再找到一枚回春手的解毒丸,或许能出现奇迹救下夫人。”
“不知夫人当初是如何得到这枚解毒丸?大人可派人循着踪迹查下去,也许能再找到一颗也说不定。”
谢开霁黯淡绝望的眼神迸发出一丝亮光,指尖小心翼翼地擦着她下巴上沾染的血迹,急切又期待。
“夫人你告诉我,解毒丸是怎么得到的?我一定能再找到一颗,不会让你出事!”
他急切地看着她,可是她却始终无动于衷,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他的心里生出无限的恐慌,他不想看到她这副漠然的模样,就好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