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谢开霁去了书房。
房门一关上,他便再也压抑不住,猛地吐了一口血。
“大人!”
“大人!”
张太医和李达脸色一变,惊呼出声,急忙上前将人扶住。
谢开霁脖颈上原本已经淡了的青紫纹路,变得比之前更加狰狞恐怖,甚至还隐隐爬上了侧脸。
粗长的血管凸起,能看见里面血液涌动的轨迹,仿佛随时能冲破薄薄的肌肤,爆裂开来。
张太医急忙打开医药箱,快速取出银针,一边施救一边痛心疾首地念叨。
“说了不能用那法子解春情,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原本压制住了的毒素又爆发,反复折腾,我看你是不想要这条命!”
“你说你呀以前明明是个不近女色的柳下惠,如今成了婚,却学那些个风流浪荡子流连情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倒学了个十成十!”
谢开霁躺在榻上,听了他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张太医这话倒形容得贴切,成婚之前,他确实从未想过情爱之事。
成了婚之后,他却对自己的夫人愈发喜爱得紧,眼里心里都是她,仔细想想,为了她还真是死也甘愿。
张太医见他不当回事,居然还笑了,气得胡子都抖了几下,“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谢开霁收敛了笑意,淡淡说道,“您也知道我这一身寒毒从娘胎里带出去,最多能活到二十岁,如今是最后一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
“我从前以为生死有命,不觉得遗憾惋惜,现在遇到她,我想和她白头偕老,才生出些不甘。”
“但世事往往不如人意,我没办法陪着她到老,就想在我活着的时候好好待她,她想要什么,我都想满足她,只希望她能开开心心,事事如意。”
张太医听了,摇头叹息,“你倒和你父亲一样都是痴情种,但重情之人必伤,你看看你父亲,就不能从他身上吸取教训引以为戒?”
谢开霁沉默不语,屋子里安静下来,气氛有些莫名的沉重压抑,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
张太医看不过他这副样子,转头招呼李达,“你去请柳姑娘过来。”
“柳姑娘那套药浴的方子还真是有奇效,不然以你昨夜那番胡闹的行为,现在怕是已经睁不开眼睛。”
“你也别太灰心,在这关头能遇到神医回春手的弟子是你的机缘,以前治不好是我医术不精,现在机会来了,你可不能再随意糟践自己的身子!”
“你想和你家夫人白头偕老,便不要贪图一时之欢,好好照顾身子,才能有下半辈子长久的欢愉!”
说话间,李达便带着柳茵茵进来了。
“怎么这么快?”张太医诧异,这才三句话的功夫就到了,轻功也没那么快吧?
“柳姑娘有事情来找我们,恰好到了院外。”李达说明原因。
“哦?姑娘为了什么事情找我们?”张太医疑惑看向柳茵茵。
柳茵茵一身雪白兰花刺绣长裙,玉簪绾发,脸蛋白皙素净,脸上带着淡淡的喜悦神色。
“大人,张太医,我昨晚连夜翻看了爷爷留下的医书,发现爷爷居然曾经研究过解寒毒的法子,其中有一种情况和大人一模一样,也是自娘胎里带的寒毒!”
“我看了那个法子,虽然艰难,但我有信心一试!”
话音落下,众人看着她沉默不语。
柳茵茵见他们不是她想象中的欣喜不已,略微疑惑,“怎么了?你们不开心吗?”
几人对视一眼,张太医慎重地开口问道,“事关重大,姑娘可不能开玩笑,神医当年真的研究过解寒毒的法子?”
“千真万确!我知道事情严重,绝不可能口出戏言!”柳茵茵语气郑重地保证。
“而且这法子也并不简单,需要针灸加药浴结合,耗时七七四十九天,期间万不可出差错,最重要的是,大人还需拿到幽冥之花作为药引!”
“幽冥之花生存在万丈悬崖峭壁之间,无从寻找,就算费尽辛苦找到也极难采摘,且此花百年才开一次花,花期难待,几乎不可能碰巧找到一朵花期正盛的幽冥之花。”
“幸运的是,爷爷在医书里记载,他二十年前曾意外在一个江湖小组织里面见过幽冥之花,那个小组织把幽冥之花作为圣物,用了特殊的办法保存完好!”
“大人可以想办法从那个门派里取得此药引!”
“哪个门派?”李达下意识开口问道。
“邀月阁,你们应当也听说过。”柳茵茵回答,“当年还只是一个小门派,这些年发展壮大成了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背后极有可能是朝堂之人,经常刺杀清廉正直的好官,为非作歹,可恶至极!”
李达心里微微惊讶,这邀月阁前阵子刺杀王侍郎,犯到了大人手里,他们也正在暗中调查这个杀手组织。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众人眉头微凝,陷入思考。
听到她说找到解寒毒的办法,他们心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