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娘将瘦肉粥熬好的时候,阿宝刚睁开眼。
阿宝一睁眼就要哭,可小嘴瘪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抱着她的赵恒,她呜哇一声就朝着赵恒的怀里钻了进去,红着眼睛道:“爹爹,我……我做噩梦啦,我梦见大砍刀……”
这要是放在寻常,赵恒会觉得没什么,不过就是刀光剑影,他以前过得可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可是听见阿宝这样哭,他一个大男人便开始笨拙的哄了起来:“你记错了,爹娘不都在你身边,没有什么大砍刀。”
阿宝还是哼唧,她显然是对山匪砍人的那一幕记忆犹新。
赵恒头一次这样后悔,不该让她瞧见。
后来,王春娘端着瘦肉粥上来了,阿宝这才开始慢吞吞的喝粥。
就在阿宝哼哧哼哧喝粥的时候,王春娘的手指落在了阿宝的小脑袋上,她柔声问道:“阿宝,今天还发热吗?”
阿宝摇了摇小脑袋,又伸出小爪爪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再次摇头。
“别跟她说话,让她专心吃。”赵恒在一边插嘴道。
“就你知道疼闺女。”王春娘伸手朝着赵恒的胳膊上拧了去,这一来一回,把阿宝逗得咯咯笑。
赵恒心里也暗暗的记了下来,以后再有这种打架见血的事情,一定不能让阿宝看见。
“娘亲今天不去采茶
吗?”阿宝鼓着腮帮子朝着王春娘问道。
王春娘笑得温柔:“待会儿我们就去,阿宝跟爹爹乖乖呆在家里好不好?”
阿宝回头看了眼护着自己的赵恒,她点了点小脑袋:“跟爹爹。”
王春娘她们看着阿宝将药和粥都给喝了,这才出门。他们今天不仅要采花炒茶,还要将那些茴香种子和花种都给种下。
阿宝便伸长了脑袋朝着院子里看,直到她们出了门没了影子。
………………
在阿宝养身体的这几天里,林香炒了不少山茶花茶,也把花种和菜种都种下了,阿宝就蹲在虎睛草旁边,伸手摸着虎睛草又长出来的一片新叶子。
王春娘看着一旁已经打包好的花茶,她朝着赵恒道:“夫君,下午带上阿宝,我们再去县城跑一趟吧。将这些花茶买了,然后顺便买些布,天儿愈发的热了,得给孩子们做一些单薄的衣服了。”
赵恒点了点头,他往前伸手,没摸到阿宝的脑袋,就站在原地喊了句:“赵阿宝!”
“哎!”阿宝又摸了一把虎睛草,这才哒哒哒起身,朝着赵恒身边跑了过来。
赵恒摸索着找到那顶小草帽,然后直接给阿宝扣到了脑袋上,这一扣,阿宝屁都看不见了,那帽子完全将视线给遮住了。
王春娘原本不想让全家
人都出动的,但是想到山匪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只能让全家人一起,一家人都聚在一起,才方便保护,也免得家中出事儿。
“娘,为何县城都没有出手的意思?”赵轩始终疑惑。
“有可能县城那边在徐徐图之,也有可能……他们已经勾结了。”王春娘语气尽量平静的道。
赵轩便不再说话了。
见赵轩不说话了,王春娘看了眼自家大儿子,她笑着问道:“轩儿,你小时候总是说,长大了以后要当官,当为民做主的官。”
一旁,赵恒面无表情的背着阿宝往前走。阿宝害怕的抓住了背篓的边沿,时不时的给赵恒提醒着道路。
赵轩听见王春娘的话,他沉默了一晌,然后就小声开了口:“现在也是。”
“朝堂不比乡野,我跟你娘也远离了朝堂,你若是想走这条路,或许要吃很多苦。”一直没说话的赵恒还是开了口。
赵轩低低的嗯了一声。
一家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县城,这一路倒是相安无事。
他们到了县城,去货栈找了孙掌柜,孙掌柜很快就收了东西结了银子,从货栈出来,王春娘正要带着一家人往布店走呢,窝在赵恒后背篓子里的阿宝忽然喊停了。
“爹爹,那里为什么有人一直在磕头哇,他的脑袋都出血啦。
”阿宝好奇的扒拉着篓子的边沿,朝着赵恒问道。
一听阿宝说那人磕头出血了,赵恒几乎是立即就将阿宝从篓子里拎了出来,抱在了怀里,修长的手指摁住了她的脑袋。
阿宝的小胖脸就在赵恒的怀里挤扁了,她声音呜呜的道:“爹爹,他好像在求救。”
赵恒耳朵仔细的听了听。
江廷牵着林香的手,他定睛看了过去,说道:“卖身医女。”这磕头的男子身边还躺着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应当是这小姑娘得了病,男人在卖身求治病。
赵恒抬脚就走,显然是不想掺和。
他始终认为,生死有命。
而来来往往的人显然也都这样觉得,没有人肯上前多管闲事,再说了,他一个男人也值不了多少钱,那少女瞧着嘴唇都发紫了,应当是不太好治的病。
“赵恒,你闺女又哭了。”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