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进站。
“东铭,嫂子,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你们一路顺风啊。”苏进把东西递给祁东铭,与两人道了别。
祁东铭拍了拍苏进的肩膀,接过东西和江君瑶一起跟着陆续的乘客上了车。
苏进办事利索,买的是两张紧挨着的下铺票,从京都到辽南,路程和到辽东不差上下,同样需要十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祁东铭先将东西放好,又把床铺整理好,这才让江君瑶坐下。
江君瑶坐下来后也不说话,泰然自若拿出书来看,倒是祁东铭一上车没多久就给睡着了,想来是困极了。
看了会儿书后江君瑶就失了兴致,主要还是心里隐约有些忐忑不安,不为别的,只为快要见到的王仁贵夫妻俩。
这和面对祁东铭还有沈丽蓉他们不一样。
原主和沈丽蓉只相处了两年,婆婆再好,那跟自己‘亲妈’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血缘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奇妙。
她在沈丽蓉和祁东铭面前还能毫不伪装的做她自己,毕竟他们未曾参与过王香秀所有的过去,可到了参与王香秀所有过去的徐长凤面前,一个动作,一句话,当妈的就能发现问题,起疑心的吧?
要是徐长凤问及她时,她又该如何回答,是告诉她,她的女儿已经不在了?
可她的女儿不在了又去了哪里?明明还在的啊,她现在占用的不正是王香秀的身体吗?
按理说,她才是个入侵者,因为她的到来,让原来的王香秀不知去了哪里,是去到了她的身体里?
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打一个寒颤,可求求她千万别进了她的身体,要真这样,她真的真的不是怕王香秀去把她的财产、她好不容易建起来了的人设给嚯嚯掉了......
她真的只是担心这种‘单纯'的姑娘到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家里,得被欺负成什么样,怕是真的连骨头都没有了,去到别处还有可能有活的希望......
另一方面,她其实挺矛盾的,如果跟原主一样,就当做没有这对父母,不联系不回去,反正她从未和他们一起生活过.......可她又做不到,倘若这样她过不了她心里的那道坎儿。
可回去吧,又怕被夫妻俩发现她的不对劲,受到夫妻俩的质问。
但事到如今,都坐上了这趟车,她也没有回头的路了,只能在回去这几天,尽量在夫妻面前装成王香秀的样子......
火车到达南阳时,已是晚上7点,已经没了去县里的班车,他俩今晚只能住招待所,等到坐明天一早的车回丰安,到了丰安还得转县里的中巴车到镇上。
这样来回折腾,在路上就得耽误4、5天的时间,想要在家里呆几天,江君瑶20天的假期肯定是不够的,所以只能打电话回了辽东,让沈丽蓉找人在医院开了张条子,给她弄了个5天的病假,这样一来,她也就不必慌慌张张的回去了。
现在她倒是不急了,就是怕耽误了祁东铭的时间,毕竟店才没开几天,他这老板就这么走了,以至于他摊儿要是没了,再来找她赔,她可赔不起。
可明显人老板还没她急,说有周毅给他看着,就是离开一个月都不打紧。
两人各自拿出自己的介绍信开了相邻的两间房,由于明天要赶早,饭是在招待所吃的,吃完后也就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在招待所附近的摊儿匆匆吃了一根油条喝了一碗豆浆后,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往汽车站,买了去丰安的票。
南阳到丰安三个小时的车程,刚下车连中饭都来不及吃,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半河的车,只因错过这趟,就得等到下午两点去了。
一上车江君瑶闻着各种汗味,以及拴着稻草的家禽所散发出来的味儿,让她的胃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再加上昨夜在招待所有些认床也没睡好,早上又起得早,已经坐了三个小时,头就有些晕晕的想吐。
伸手捂住鼻子,脑袋靠在车窗上,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脸上的表情更是比哭还难看,这就只是出趟省而已,怎么比后世出趟国还累......
一个小时后,当江君瑶的脚踩上半河镇的土地时,她再也忍不住,匆匆跑到路边吐了起来,吐得她眼眶都红了,泪花直打转。
所以说,老天爷的眼是雪亮的,她前天把苏进、徐洋甩吐了,这不,报应就来了......
祁东铭在后边拿了东西赶紧跟上来,把东西放到了地上,从包里翻出军用水壶,动作迅速的拧开盖子,阔步走到江君瑶身后,蹲下身来,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声音温润,“喝口热水,漱漱口。”
“谢谢。”江君瑶用纸擦了擦嘴,伸手接过祁东铭递过来的水壶,站起身来,仰头喝了一大口,在嘴里漱了几下,又给吐了出来。
来回几次,终于觉得好受了些,转过身来,将军用水壶拧上递还给了祁东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张小脸更是苍白得明显,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看着地上的东西,说话都显得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