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天的时间,思梦就变得可以用形销骨立来形容。
整个人成日里都处于恍惚与惊惧的状态中,惶惶不安,时而惊恐的尖叫,时而环抱着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尽可能的缩小身子,任何人的靠近都让她如惊弓之鸟一般。
负责看守她的特种兵们接到上面的命令,只看着她,并不接触,任由她自己在空荡的小楼中或疯或闹,或吵或叫。
已经两天了,思梦什么都吃不下,吃什么都不合口味,可是她又很饿,内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饥渴感,她拼命的喝水,拼命的往自己口中塞各种食物,依然消除不了那股子如海浪般汹涌的饥渴感,直到胃部都撑得难受了,依然填补不了体内的空虚,反而又疯狂的呕吐起来,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又想要什么,只是满脑子都回荡着一双蓝色的竖瞳,一开始只是偶尔想起,可逐渐的便愈加频繁,每每看到那双泛着幽光的蓝色竖瞳,思梦既害怕又渴望,极度的矛盾交织,加上身体的不适,反反复复折磨着她。
她不能安眠,也不能正常进食,短短两天,整个人都憔悴消瘦了一大圈,眼圈深凹,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都跟着微微有些外突,配合一头酒红色又格外凌乱的长发,看起来格外瘆人。
正在值班的两名特种兵透过窗户从外面观察着室内,看到思梦又在无意识的自言自语,好似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又是哭泣又是求饶的,全然一个神经病一样。
其中一名特种兵拧着眉心嘟囔道:“你说她这是怎么了?闹了两三天了,我听着都累,看着也不像装的吧?”
他们也都和马克一样,猜测思梦是装疯卖傻,想要借机意图不轨,毕竟她满嘴谎话,不值得信任。
另一位特种兵默默地观察着,又想起安格斯的那道诡异的命令,“不要干扰她做什么”,反复思量后,他淡淡的说道:“不用管,我们只管观察就好,有情况就及时上报。”
“嗯,好。”
两人又看了眼在屋内时而哭时而笑,疯疯癫癫的思梦,便转身走回了大门口,继续看守。
临近傍晚,天光逐渐昏暗,一片淡黄色中透出一点点粉红,看似很美,却让人不由得心惊胆战。
看守在小楼门外的特种兵仰头望着天空,心有余悸的说道:“这天气……不会又要变吧!?”
另一名特种兵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微微蹙眉道:“按照以往的经验,不会这么频繁的,也许只是有些异色而已,别太担心了,再说我们应对这么多年,也有经验了。”
“哎,说的也是!”
两人无奈的摇摇头,这天气真是反复无常的,气候越来越异常了,也不知这颗星球还能坚持多久?
一名特种兵习惯性的朝屋内瞥了一眼,想看看思梦是不是还在发疯,这一看,愣了一下。
屋内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他心里一慌,拍了拍身边同伴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便推门进了屋内。
巡视一周,确定屋内真的没人,一名特种兵绕到厨房的后窗处,才发现窗户被从里面砸开了,他们守在门口,这里是视线死角,他们竟没注意。
特种兵不敢耽搁,立马拨通了副将的通讯器,汇报道:“报告将军,我们失职,那名女子跑了!”
副将接通呼叫后,便开了扬声器,安格斯听到通讯器中的汇报,双眸微微眯起,微勾唇角,沉声道:“意料之中的,你们在周边巡视一周,便归队吧!”
特种兵一愣,问道:“将军,不用追踪吗?”
“不必了。”
“是!”虽然不解,但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从不质疑军令。
挂了通讯器,副将询问道:“将军,就这么让她跑了?”
安格斯慢慢站起身,走到栏杆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忙碌的众人。
这里是地下五层,整个大本营的控制中心,比任何一个楼层都要宽大,中空挑高,下面放满了各种操作间,工作台,还有各种模型仪器,核心科技人员都在这里工作生活。
安格斯站在地下五层的二楼处低头俯视着下面的一切,若有所思,半晌沉吟道:“跑是早晚的事。”他隐隐觉得思梦的状态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召唤,他从年轻时便参与星际大战,往返宇宙空间站比回家还频繁,见过各种形态稀奇的外星生物,也有幸接触过高等文明,虽不深入,但并不完全陌生。
思梦被阴差阳错的营救,有他们考虑不周的因素在,但也不可否认,有安格斯故意的成分在。他就是想要看看,被塔卡人控制了的人类是什么样子,她的逃跑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是他故意为之,本就不是他们所急于寻找的人,跑了就跑了,以她目前的状态,十之八九还会跑回临市,那么只要暗暗追踪她,就能找到真正的MZ5169!
“让临市潜伏的人暗地里追查这名女子,不要打草惊蛇,只要知道她的下落就好,让他们注意隐藏,不要暴露。”安格斯下令到。
副将点点头,便去联络一直潜伏在临市的特种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