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当时温家在招工,陶向军便入了温家,历经辛苦,终于从一个小工升到了管家。
可没曾想,这是他另一个磨难的开始。
“我升任温梓柔院里管家没几年,便查出了肾炎,但因为这东西治疗太贵了,我当时也没什么钱,拖着拖着就变成了尿毒症。”
陶向军叹了口气道:“市里的医院告诉我要想活,就只能换肾,但几十万的费用,我哪里掏得出来?恰逢那个时候我媳妇又怀孕了,我不想抛下她们娘俩去死,便准备重操旧业,把心思打到了温家账房上。”
“可世事难料,我偷盗多年,从没失过手,没想到这最重要的一次反而失手了。”
“难道被温梓柔发现了?”孔婉歌猜测道。
陶向军点点头:“没错,在温梓柔的逼问下,我只能将我的情况以及身份都和她说了,我愿意辞去管家身份,请求她不要报警,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背负着盗窃犯孩子的骂名。”
“可谁料,温梓柔听了我的话,没有想象中震怒,反而有点高兴,她答应我不报警,但却要我帮她办件事,并且承诺,只要事情办成,她还会出手帮我寻找肾源,给我出钱换肾!”
“嚯,条件够诱惑人的。”慕容霆在一旁略带讽刺。
陶向军又叹了口气道:“霆少,孔小姐,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温梓柔让我办事的目的,我若是知道她是要杀人,说什么
我也不会同意的。”
听到这里,再结合陶向军的身份,孔婉歌已经大概猜到了,径直问道:“温梓柔是让你去御道院偷一株叫断肠草的草药吧。”
陶向军看了孔婉歌一眼,有些诧异的点点头:“没错,但是我其实不太想做偷盗的勾当了,就偷了个懒,冒用了御道院一个学生的身份,假装是借草药搞研究,事后在还回来,我想的是反正就算不还,也是那个学生顶锅,也不见得能查到我头上。”
“我当时不觉得有什么,谁料温梓柔听说后把我臭骂了一顿,还说我办事不靠谱,非要让我把那个学生除掉,来个无迹可查,我不同意,最后我们俩吵来吵去,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我潜进百草堂,把领药记录抹掉。”
“所以你就用墨水打湿了领取单,将登记名字抹掉了。”孔婉歌总算知道她找到的被抹掉名字的登记簿是怎么回事了。
陶向军恍然道:“难怪,原来孔小姐已经去百草堂看过登记单了。”
旁边慕容霆挑着眉头,语气怀疑问道:“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你说你只是负责偷药,温梓柔从没和你说明用途,那你又是怎么知晓她用药杀人的?”
“霆少问得好。”陶向军继续回忆着,低声道:“因为在我偷药之前,温家一直流传着一个消息,温老太爷病重,有意接大姑奶奶回来继承家主之位,就在我把药偷回来不过月余,江城
突然传来了大姑奶奶去世的消息。”
“仅凭这点?”孔婉歌死死盯着陶向军。
“孔小姐,你听我说完,大姑奶奶去世的消息传来的当晚,整个温家人都沉浸在悲痛中,包括现在的家主温峥宁都有几分落寞,温梓柔却……有点轻松,又有点高兴,还特意把我叫过去,告诉我找到肾源了,我可以去换肾,安心辞职在家养病了。”
“我当时……隐隐觉得事态不太对,所以就留了个心眼,离开的时候没走远,而是绕到了后窗,听到二姑奶奶打了个电话,话里说……”
“说什么?”孔婉歌逼问。
陶向军咬咬牙道:“夸赞对方提供的独门秘方断肠丸果然厉害,以百年断肠草为主在辅以其他毒草,连大姑奶奶这样的中医天才都着了道。最后还感叹说大姑奶奶中了这么厉害的毒,竟然还能坚持到生下孩子才死,若不是她怀有身孕,没准这断肠丸都没办法对付她。”
陶向军的话落下,孔婉歌缩着身体,浑身忍不住打颤。
所以,是她害了她的妈妈吗?
如果不是她,依她妈妈的医术,是不是可以毫无顾忌的化解掉断肠丸的毒?
“竟然是我……都怪我,是我害了我妈妈。”孔婉歌喃喃自语。
慕容霆心疼的搂住孔婉歌,摸着她的头道:“婉婉,这不怪你,最大的恶人是温梓柔和那个提供毒药配方的人,你千万别钻牛角尖,让真正的坏人逍遥法外。
”
“小歌儿,慕容霆说的没错,你冷静点,先听完,知意姨的仇,会报的。”阎溯的声音传过来,声音稳重而扎实,唤回了孔婉歌一点理智。
慕容霆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你哥说的对,大仇当前,咱们应该振作起来,惩治恶人,以慰咱妈的在天之灵才对。”
孔婉歌的情绪在这样的安抚下慢慢舒缓下来,她忍着泪水,闷声追问道:“和温梓柔打电话提供给她毒药配方的人是谁?”
“这我就不清楚了,只听温梓柔称呼其为汤老大,她和对方谈话的语气也颇为恭敬,不像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