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在天上挂了大半日的太阳也终究是抵不过疲累暗暗躲到山脊后。可能是一抹云霞受了夜的嘱托,也可能是温馨夜降临的前奏,红红的霞光映满了整片天,云朵的色彩也由绯红到粉红,最后逐渐暗淡了下去。
齐怡趴在桌上,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自打刚刚齐父拉着张升出去后早已过了许久,却迟迟不见他们归来的身影,“娘,爹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齐母在一旁做着刺绣,看了眼齐怡淡淡地笑着说:“你这丫头,从小就急,你怕不是你爹抓了张升去卖不是。”
“可他们出去很久了呀。”齐怡叹了口气,又起身看向门外,仍旧是不见半个人影,“这外面天都黑了,他们这到底是去哪呆了,这么久都不回来。”
齐母抬手,将齐怡牵回到桌前,将手中的刺绣递到齐怡面前,“你呀,就坐在这做做刺绣看看书什么的,他们肯定会回来的。”
齐怡没趣地抚玩着手上的刺绣,试探地拿起针学着齐母方才的样子绣了起来。
“呀!”一个不留意,齐怡手中的针穿过绣布不偏不倚地扎在她的手上。
齐怡吃着痛,用另外一只手握紧了被扎破的手指,放在嘴边呼呼地吹了几口气,随后便放进了嘴里吮吸了起来。
“齐大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自己的芊芊玉手给戳破了?如此粗枝大叶的,等到成亲当天,那岂不得青一块紫一块,怪丑的。”
齐怡好奇地顺着声音扭头看去,说话的人正是李东家,虽说早已习惯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样,但他方才所说的内容确实让齐怡提起了兴趣。
“成亲?你说什么成亲?”齐怡站起身,也顾不得指尖传来的疼痛感,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李叔叔你是说我要成亲吗?”
李东家笑着扇了扇手中的折扇,像是故意吊着齐怡的胃口,也不急着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坐到齐怡一旁的位置上,再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
看到李东家这副模样,明显是故意卖关子的,想到这,齐怡着实是有点来气了,“李叔叔,你刚才说的成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你快说呀。”
齐怡越是着急,李东家就越是故意假装口渴,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水,笑而不语。
见状,齐怡一把抢过了茶壶,抱在怀里,语气里带着点威胁,说道:“李叔叔,你要是不说我可就得赶你出去了,就算娘亲在这我也照赶不误。”
“诶,你要是把我赶出去了,这亲可没人提了啊。”看着齐怡的样子,李东家也深知这丫头确实是被自己给逼急了,这才不得已松了口,缓缓说道:“你爹方才带着张升去了我那,向我打听了齐府被封的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大小事务。这不问还好,一问可不得了,你这小丫头片子可真会添油加醋的,全把功劳往张升身上放,不管你李叔叔我当初是如何出谋划策的了对吧。”
说完,李东家伸手将茶壶从齐怡怀中抢了回来,似是报复齐怡在描述事件里将他的功劳全给轻描淡写地带过一般,便继续重复倒着茶,品着茶的动作,就是不再跟齐怡多说一个字。
眼见如此,齐怡坐到李东家身旁,双手合十对着李东家做着拜托的动作,语气也放柔了不少,“哎呀,李叔叔,好叔叔,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这种小丫头片子多见怪了,你就跟我说嘛。”
看着齐怡低声下气请求的模样,李东家这才舍得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行了行了,跟你说便是。方才你爹听完张升的英勇事迹后,也算是满意,张升这小子也机灵,懂得趁热打铁当场就跟你爹说要娶你。”
“那后面呢?我爹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齐怡迫切地追问着,李东家的衣袖都要被她抓得打起了褶儿。
李东家忿忿地将自己的衣袖往回拉,但齐怡也不撒手,两个人就这样互相较着劲:“我这么大的人在这,你说你爹答没答应。”
齐怡不解,想不通齐父是否答应与李东家来不来府上有何关联,于是便眨巴着眼睛,满脸疑惑的问着:“什么意思?”
李东家趁齐怡发愣,猛地一用劲儿,这才将自己的衣袖从齐怡手里抽了出来,随即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也知道张升那小子,孤苦伶仃的,也没有家人,但你爹又十分在意这些礼节,于是啊就委托我,认了张升做干儿子,我这不来替我那乖儿向你家提亲来了吗。”
听罢,齐怡顿时乐得跳了起来,在原地蹦着转了两个圈,随后抱了抱李东家,又抱了抱齐母,开心地欢呼着:“娘,我要成亲了!我要和张升成亲了!”
齐母也搂着齐怡,开心地迎合着:“是啊,我的乖女儿长大成人了,要出嫁了。”
“到时候我要穿戴最好看的凤冠霞帔,风风光光地出嫁,做最美的新娘子。”
或许是知道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往日里正午的烈日都变得煦和,屋檐旁也巧合地落着一对喜鹊,互相衔着毛,相互依偎。
大院里,两旁栽种着各个时节的鲜花,此刻,也不约而同地绽放开来,展示着各自的姿态。
齐怡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