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唱片2毛，磁带3分。
秦玉成在心里微微估算，倒也合情合理。
现在市面上，一张黑胶唱片的价格在3块钱左右，一盒磁带五毛钱。
而这只是市场价格。
华唱要赚钱，供销社要赚钱，还要上交税务。
层层算下来，许成给出这个价格，确实很有诚意。
只是……
这个价格只是今年的价格啊！
秦玉成是经历过通货膨胀的穿越者，自然晓得通货膨胀必然引发物价上涨。
就拿磁带来说，1980买一盒磁带五毛钱，可到了1990年，就变成了两块。
若是签订固定分价模式，那十年后他等着喝西北风吧。
毕竟许成在条约里加了‘风险共担’。
若是十年后滞销，他还拿着两分钱的利润分成，却要买下市场价两块钱一盒的磁带，铁定亏。
秦玉成思虑良久，抬头道：“我想再加入一条。”
“还加……”
张岐山感觉头大。
他本身是搞艺术的，对做生意的事一窍不通。
刚才听秦玉成和许成说了半天，已经听的头昏脑涨，认为俩人已经妥妥了。
现在秦玉成又要加条件，张岐山有点崩溃，感觉再听下去要疯。
“老许，小秦，我家里炖了汤，先回去，你们慢慢谈。”
张岐山找了个借口，逃似的跑出华唱。
办公室内，许成和秦玉成对张岐山的离去都没多说，继续激烈的商业谈判。
最终，等合同敲定，上面的内容已经和原先洽谈的条件相差十万八千里。
固定价格利润分红，取消！
年底对账，取消！
宣传费共担，取消！
……
之前制定的条款大变样。
新的合同上，秦玉成每年要向华唱提供不低于三首优质歌曲，期限三十年。
而华唱要先付给秦玉成三十万预购款，预购款从秦玉成的年底分红扣除。
每张收录秦玉成歌曲的唱片和磁带，秦玉成分十分之一的净利润，同时承担滞销后百分之五十的风险金。
合作期间，秦玉成不得向除‘华唱’之外的任何一家音像公司、尤其是‘华唱’最大对手‘太平洋唱片公司’提供指导服务、歌词服务……等等。
待到合同最终签订，许成长出了一口气。
“玉成同志，我发现你根本不像一个歌手，反而是个极为高明的商人。要不要考虑到我公司来？”
秦玉成哈哈笑道：“哪里哪里，许总长袖善舞，我这点微末伎俩在你面前那是班门弄斧。”
俩人又客套几句，许成取出支票本，写了张面额三十万的支票，慎重的交到秦玉成手上。
“拿好了，不记名的，丢了我可不负责。”
“嘿嘿，了解。”
秦玉成小心的收好支票，心里笑开花。
这可是三十万！
整整三十万！
放在未来，他可能不放在眼里。
可这是1980的三十万！
在这个万元户就算富的年代，三十万真是一笔巨款，虽然和顶层的那些豪强没法比，可至少在普通人中，简直是豪到没人性有没有。
“合作愉快。”
合同签完，钱也到手，秦玉成大大方方的和许成握了握手。
“许总，按之前说的，我明天就去专利局申报知识产权，等证书下来就过来录音。”
一下午的商谈，秦玉成在许成眼里，已经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混小子，反而成了一个值得尊敬的商业对手、合作伙伴。
许成客客气气的说道：“不急，你先把伤好了再说。天不早了，一起吃个饭吧。我刚好晚上有个局，都是流行音乐圈的，介绍你认识认识。”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下次，下次有机会我做东。”
秦玉成再三推辞，谢绝了许成的挽留，出了华唱的门，骑着自行车晃悠悠的往家赶。
回到家的时候，秦玉致已经做好了饭，黎卫国也等在那。
“哥，事情谈好没？”
“玉成，没谈崩吧。我看许总走的时候老大的不高兴。”
俩人皆是一副担忧。
秦玉成笑笑没说话，从钥匙环上取下自行车钥匙丢给黎卫国。
“咋？你不骑了？”
黎卫国一脸疑惑。
秦玉成这才掏出许成给的支票，丢到桌子上，大笑道：“眼睛都给我睁大了，看清楚上面的数字！”
秦玉致和黎卫国急忙凑上去。
“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
“我去，五个零，三十万啊！玉成，你这是把许总抢了吧。”
“去你的，我就是十个胆子也不敢抢华唱的老总啊。这是第一笔合作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