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长公主府里的人，死是长公主府里的鬼？”
百里婧微微抬起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侍卫，语气一如既往的阴柔。
“她真那么说？”
百里婧倒是没看出来，池昭然还有这样的觉悟。
“是。”
那侍卫不敢有丝毫隐瞒，点了点头，又将池昭然的话复述了一遍。
“属下听得明明白白，千真万确。”
“……”
侍卫说完，就低下头来，一语不发的跪在地上，等候百里婧的指令。
半晌之后，百里婧轻柔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你先下去吧。”
侍卫起身，脚步轻轻的离开，几乎听不到声音。
天枢看着侍卫离开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天枢，有话直说。”
天枢猝不及防间，对上百里婧漆黑如墨的瞳孔，顿时心里一惊。
天枢连忙低下头来，避开那让他毛骨悚然的视线。
“回禀殿下，属下只是觉得……”
天枢欲言又止，似乎在努力的整理着措辞。
整个公主府里的人，除了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摇光，应该都看出来了。
百里婧对池昭然是不同的，没有任何缘由。
天枢心知肚明，有些事情不是他应该管的，但还是下意识的去思考这其中的诡异之处。
池昭然为什么会得到百里婧的另眼相待？
她的出现，是巧合还是有所预谋，会不会对殿下产生威胁？
池昭然今日的这番言论，更让天枢警惕心达到了新的高度。
天枢跟在百里婧身边多年，自然也知道长公主的名声差到什么程度。
仅仅凭借一次救命之恩，就能够让池昭然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吗？
留下来就留下来吧，那句“生是长公主府里人，死是长公主府的鬼”，又是怎么回事？
“嗯？”
百里婧目光幽深，仿佛月光下的森林，清澈皎洁，却透露着难以言喻的危险。
天枢与之对视，只觉得像是被一头凶猛的猛兽盯上了，随时都可能会被撕碎一般。
“属下只是觉得，池姑娘有些奇怪。”
天枢咬了咬牙，还是将心中猜疑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他一口气说完，便不再说话了，只等着百里婧的反应。
天枢难以形容此刻的感受，仿佛心里面悬着一块巨石，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
他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却听见百里婧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说的也有道理。”
百里婧眼底晦暗难明，唇角的笑意越发难以捉摸。
那个女人，确实很奇怪。
比她更奇怪的，却是自己下意识的反应。
百里婧闭上眼睛，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思绪。
……
“什么，晋升我为一等丫鬟？”
池昭然眨巴着眼睛，有些呆愣的看着面前的天璇。
她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表了表忠心，就能够得到这种回报吗？
池昭然脸色一言难尽，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难道比起实际行动，这位公主殿下更喜欢甜言蜜语吗？
“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一副……”
天璇沉默了一下，才找到一个相对合适的形容语。
“见了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