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池昭然神情呆愣，浅绿色的眼眸流露出几分茫然。
她心知肚明，兰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也没有必要这样做。
但离灯呼吸平稳，心跳依旧，怎么就是个死人了？
若真是那样，这满屋的仪器和设备……
不知为何，池昭然忽觉心底发凉。
她的反应还算平缓，有人却难以置信。
离轩死死的盯着兰斯，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怎么可能……”
离轩声音哽住，后面的话语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如果兰斯所言属实，那他这么多年来的坚持，便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笑话。
离轩不愿相信，兰斯却只是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解释的打算。
那个人的呼吸和心跳确实还在，但兰斯感受不到他的精神波动。
一丝一毫，都没有。
离灯就像是一汪死水，看着还算清澈晶莹，却搅不起任何波澜。
身体还在，灵魂已经逝去，再没有醒来的可能。
“你胡说！”
离轩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恐慌和仇视交织叠加。
他望向宁季，语气中带着微妙的期盼。
离轩想要从宁季口中听到否认的回答，却见对方颓废的耸拉下肩膀。
宁季绷紧下颚，神情痛苦的点了点头。
“他没说错。”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一般。
“离轩，你父亲已经脑死亡了。”
一旦脱离这些仪器和设备，离灯的呼吸和心跳马上就会停止。
“原来如此。”
池昭然恍然大悟，总算明白兰斯的意思。
被判定为脑死亡的话，确实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植物人还有渺茫的希望，可以清醒过来。
脑死亡的人却已注定结局，没有半分更改的可能。
最好的可能也就如现在这般，半死不活，毫无生气。
“我劝你们别动离灯。”
宁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度抬头时，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暗光。
离灯的情况不适合移动，稍有差池，就会造成无可挽回的错误。
他现在勉强算是活着，纪琳琅都已经癫狂成那个鬼样子了。
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宁季微微握拳，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相触，目露担忧。
“如果你们还想离开这里……”
“散开！”
忽然，兰斯打断了宁季的话语，让众人分开一段距离。
随着一道凌厉的风，他们原先所在的地方被砸出了明显的裂缝。
尘土飞扬之间，变色龙异种的身躯若隐若现。
终于，它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完整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变色龙便是之前带走池昭然的那一只，只是现下的状态明显不对。
它身躯庞大，像是十几个人堆积而成。
用尾巴将其他人逼退之后，变色龙就挡在了离灯面前。
它一双血红色眼眸死死盯着兰斯，流露出异样的兴奋。
池昭然初见变色龙时，他还算温顺，此刻却给人一种凶横残暴的感觉。
变色龙喉部鼓起，头部毛饰微微晃动，时不时伸出长长的舌头。
他虎视眈眈，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要发动攻击。
“离开？”
轻柔的声音响起，带着森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