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扑扑的墙上,贴着大红色的囍字,喜庆中透露着莫名的悲凉。
温朝笛缩在角落里,侧脸贴着表面不平的墙壁,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窗户。
窗户被人从外面用木条封住了,只留下一条狭小的细缝。
温朝笛却固执地望着那处,仿佛要从中窥得一丝天光。
她快要撑不下去了,被亲人出卖的悲痛,逃跑失败的绝望,都在摧残她的身心。
温朝笛并未放弃,可她已经精疲力尽了,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
那些人不仅用铁链锁住她的腿,还断了食物和水,就是想让她没有余力折腾,彻底断了逃跑的念头。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和白发垂项的佝偻老妇走了进来。
老妇人还拄着拐杖,在儿子的搀扶下,慢慢走到温朝笛面前。
“儿媳妇,你想清楚了没有?”
“……”
温朝笛眼皮都不抬一下,甚至懒得去看老妇人伪善做作的脸庞。
她刚被温吉平扭送到这里的时候,老妇人还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可一听她要走,老妇人瞬间变了脸色。
温朝笛手臂以及肩膀处的划痕,便是老妇人“教育”她时留下的。
对于这两个人,温朝笛实在无话可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我妈,你的婆婆!”
中年男人瞧着温朝笛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
八万八娶回来的媳妇,一点都不贤良淑德,还敢忤逆长辈!
要不是长相还过得去,铁定是没人要的!
温朝笛依旧无动于衷,男人大发雷霆。
他高高扬起手掌,就要给温朝笛“一点颜色瞧瞧”,却被老妇人拦了下来。
老妇人眼窝凹陷,一双混沌的眼眸盯着温朝笛。
“有些小妮子啊,在外面晃了一圈,便觉得见了世面,变得心高气傲。没关系,生个孩子就好了。”
老妇人瞥了儿子一眼,嘶哑的声音蕴含着无限恶意。
“也别等明天摆完酒了,早晚的事,早做早安心。”
“也是!”
男人嘿嘿直笑,松开搀扶老妇的手,朝着温朝笛走起。
“别过来!别过来!”
温朝笛声嘶力竭,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她竭尽全力的挣扎,指甲划过男人的脸,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疼倒是不怎么疼,只是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恍惚间,男人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容貌。
他火冒三丈,双手掐住温朝笛的脖子,加重了力度。
“唔。”
温朝笛呼吸不顺,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双手无力的垂下。
老妇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变得很奇怪。
她刚想上前,阻止暴怒的儿子,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
池昭然等人破门而入,看到眼前的景象,震惊到失语。
他们得到地址,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奈何山路崎岖,交通不便,耽搁了一点时间。
“朝笛!”
池昭然错愕出声,小跑着奔向温朝笛,一把将男人推开。
她看到温朝笛脖子上的勒痕,双手颤抖,语气急切的呼喊温朝笛的名字。
“学……姐?”
温朝笛气若游丝,却极力的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池昭然的面庞。
是临死前的幻觉吗?
她好像看见学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