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也是个贱人,我儿在世的时候,对他爱搭不理,却对那个恶鬼殷勤备至……”
江翠微面目狰狞,神神叨叨,仿佛失去神智的发癫病人。
“小彦,你不知道,那……”
“我知道。”
甚至比你知道得更多。
雍彦惟目光幽深,语气轻柔。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犹如惊雷一般,将江翠微惊得说不出话来。
想到父亲和母亲,雍彦惟笑意更深,眉眼柔和。
江翠微以前发疯的时候,也絮絮叨叨的说起这件事情。
年幼的雍彦惟只当她在发疯,可随着年岁渐长,他隐隐窥探到了真相。
江翠微说那不是他的父亲,虽然离谱诡异,却能
解释他记忆里一些违和的地方。
雍彦惟更知道,池昭然也不是原来的池昭然。
一个人的态度在短时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就很可疑。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的母亲还叫着他“野种”、“杂碎”,对他满怀恨意。
后面却一反常态的拥抱他,温柔的呼唤他为“小彦”,甚至为他下厨。
雍彦惟天资聪颖,很多事情一点就通。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的亲生父母从未有一刻爱过他,对他视若无睹,甚至看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池昭然来临之前,他像是被人丢弃在悬崖边上的幼兽,随时都有可能坠入黑暗。
雍彦惟不知道现在
寄居在那两具身体里的人是谁,来自何方,可他依旧感激他们。
也许对江翠微来说,他们是鸠占鹊巢的魔鬼。
可对他而言,池昭然和雍斯礼是来拯救他的人,是他的救赎。
“祖母,对我而言,他们才是亲人。”
“你怎么能这样?”
江翠微神情崩溃,不敢置信的看着雍彦惟。
她声音尖锐,食指颤抖的指向雍彦惟,愤恨不平道。
“你不思为父亲报仇雪恨,还认贼作父?”
“祖母,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雍彦惟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就在这里,好好调养吧。”
雍彦惟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回
来!回来!”
江翠微想要追出去,却被疗养院的护工拦住。
“雍先生,您祖母肯定是不舍得你离开,才会反应激烈的。”
“你们感情真好,之后也要常过来看看啊。”
护工们并未察觉出不对,热情的说道。
“谢谢。”
雍彦惟温声细语,又微笑着说道。
“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这段时间实在忙碌,有些事情顾忌不到,祖母就拜托各位了。”
“什么?雍先生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护工们眼含热泪,年纪大一点的还好,真诚的祝福雍彦惟。
年纪小一点的护工,眼眸含泪,一边祝福一边心痛不已。
她们难得看到一个好苗子,居然
这么快就名草有主了。
雍彦惟一一谢过她们的祝福,随后迈开步子,直接离开。
“那边好热闹啊。”
疗养院的角落里,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眨着眼睛,笑意盈盈的说道。
“是一位家属来探病,至于她们为什么那么激动,当然是因为家属长得帅啦。”
“再帅也帅不过少谦!”
杨暖欣哼哼一笑,眉眼灵动,眼神俏皮。
院长忍俊不禁,不由得说道。
“是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就是你。在你眼里,怕是没人帅得过少谦吧。”
“嘻嘻。”
曾经被命运纠缠在一起的人,这一世却像是两条平行线般,没有交集。
但这,便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