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红灯闪烁,刺眼得仿佛落在雪地的血。
冰冷的走道上,众人静默不语,气氛压抑得可怕。
池昭然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惨白的灯光落在她的头发上,竟给人一种“华发忽生”的错觉。
雍彦惟安静的坐在池昭然身旁,小手紧紧的牵着她,似乎想要将手心里的温暖传递给母亲。
陆锐西看着神情憔悴的母子俩,抓耳挠腮,心口像压着一块巨石。
他们一开始甚至都没有将那些心术不正的保镖放在眼里,没想到……
陆锐西欲言又止,几次三番想要上前安慰池昭然,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符渊岚面沉如水,往日里总是挂在脸上的慵懒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鸦雀无声。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轮椅滑过冰凉地面的声音。
雍老太爷和雍建成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崔秘书和几个佣人。
雍建成对“妻子意图杀害儿子”这件事情接受无能,一脸的崩溃和不敢置信。
雍老太爷的眼眸深处,却压抑着兴奋和喜悦。
雍斯礼死了,他不过是失去一个桀骜不驯,乖张叛逆的孙子,却能得到一个不逊于雍家的集团。
再说了,现在里面躺着的那个也不是他的孙子,他的孙子七年前就死了。
雍老太爷没有半分愧疚和担心,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昭然,斯礼怎么样了?”
雍老太爷装作很关心的样子,语气里的期盼却遮盖不住。
“……”
池昭然抬头,静静的看着雍老太爷,目光森然。
没有听到回答,雍老太爷脸色微沉,混沌的眼眸里划过一丝不悦。
他视线偏移,落到池昭然身旁的雍彦惟身上。
孙子已经没用了,曾孙却还可以期待。
只要把这孩子接到身边,悉心教导,雍老太爷有信心将雍彦惟培养成他理想中的继承人。
而这一次,也不会再有人妨碍他了。
“昭然,斯礼出事,最辛苦的人是你。这段时间就先将小彦送到祖宅吧,至于集团那边,我也会……”
雍老太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其他人却是神色怪异。
孙子还在急救室里生死难料,祖父已经谋划起孙子的财产?
“滚!”
池昭然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宛如纸张。
她声音仿佛夹杂着冰霜,让人闻之生畏。
“你说什么!”
雍老太爷怒不可遏。
他还将池昭然看作任人拿捏的娇贵花朵,池昭然却不想再陪他演戏了。
“小彦就呆在我身边,集团的事情也不劳你操心,你管好雍家那些就好。”
“真是反了天了!”
雍老太爷正欲教训不知好歹的池昭然,符渊岚和陆锐西却站在池昭然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雍老太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急救室的门却从里推开了。
“情况怎么样?”
医生一出来就被众人团团围住,但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
“经过抢救,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但还处在昏迷中。
看着周围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医生有些头痛,担心到时候闹起来难以收场。
但真实情况必须如实告知家属,医生只能补充道。
“病人头部遭受重击且失血过多,全身多处骨折,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继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