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的压黑了下来,山中雾气慢慢的笼罩了这片山坳,空气里夹带着的湿气也越来越重。
浓重的湿气,浸湿了肩胛处的绷带,伤口愈发的疼痛难忍。
此时,花无期正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由于失血过多,因而变得苍白的脸上,充满了懊恼之色。他终于想起拥有的超强能力,逆流时间。
看多了生死,神经已经麻木的他,心中已经没有了害怕与恐惧。正在认真思考,现在倒退回未受伤之前,是否是最佳时机。
伍长与弟兄们正在围攻两个穷途末路的匈奴人,马上就要到来的胜利,让他们脸上充满了轻松与喜悦。只要不大意到被两个匈奴人近身,剿灭他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傍晚与山雾的交织下,五步之外的能见度几乎为零。
最后一幕的战场形势,落入花无期的眼中,还是在半小时之前。那时的匈奴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剩下的人数不足开战前的一半,但是那个匈奴人头领还活着,不过正在被屯长与两名队长围攻,想来也该是活不久了。
声音渐渐安静下来的山坳坳口处,忽然传来汉军军卒的报警声:“敌军援军!”
随后,山坳坳口处,传来兵器的交击声与大批敌军进入山坳的吆喝声。
伍长与弟兄们原先脸上的轻松与喜悦,换成了严肃与坚韧,长戟挥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要在新的敌军加入之前,干掉这两个匈奴人。
看不见的不远处,屯长与两名队长应该是干掉了那名匈奴人头领,此刻正在高喊:“放下手中之敌,向这里集结!”山雾中,相继传来回应声与汉军跑动的脚步声。
伍长只好放任两名全身是伤的匈奴人,逃进了浓雾中消失不见,招呼弟兄们去喊话处集结。花无期想了想,放弃了现在就逆流时间,也随着弟兄们一道去了集结地。
很快汉军进攻型军阵,便再一次形成,汇总的人数是七十二人。
按照汉军军制,伍长管理的是一伍,人数是五人。什长管理的是一什,人数是十人。队长管理的是一队,人数是五十人。屯长管理的是一屯,人数是一百人。
两名队长报告完各队的人数。
屯长用点头来表达,他对于伤亡数字的满意。而后,手中染血的单背战刀前指,信心满满的下达了命令:“弟兄们,随我杀过去,接应把守坳口的一什弟兄。”
“喝”的一声齐呼,战阵在浓雾中,踏着血迹斑斑,横尸处处的雪地,向坳口处徐徐推进。
右手握着把弯刀的花无期,被特殊照顾,安排在了长戟兵的最后一排。排队伍之时,他瞅见这一排受了些轻伤,还能再上战场的汉卒,至少在二十人左右,也就是说基本都是伤员。
弯刀是先前路过一具匈奴人尸体时,用长戟跟他换的。路过第二具匈奴人尸体的时候,原先想再换一把,让左手也有个家伙式。可惜受伤的正是左肩胛处,再加上没有东西可以再与他换了,也就作了罢。
从先前的出发地,到山坳的坳口处。花无期依据白天追击进来的距离,大概估摸了一个数,大约在七十步到八十步之间。他边走边给自己数着数,也好大体知道离山坳坳口还有多远。
数到四十五的时候,山坳坳口处没有了动静,那一什的汉军弟兄,估计是全报销了。听见山坳坳口处没了动静的屯长,这时也停下了脚步,下达了要命的命令:“停!”
尽管他就喊出了一个字,但是已经足够了。山坳坳口处的敌军弓箭手,不断的向着发出声音地方盲射,屯长身边的汉卒也跟着遭了殃,屯长自己也身中数箭,重重的倒在了雪地之上。
沾了他的光一同中箭,但不致命的汉卒,盯着插着几支羽箭的屯长尸体,想也没想扯着嗓子高喊:“屯长阵亡了!”随即又被招呼上了几箭,下一刻就追随屯长去了。
汉军弓弩手,只得有样学样,向着山坳坳口处射出复仇之箭,期待有倒霉鬼能中上几箭,也好给自己的屯长拉个垫背的。
听见消息的花无期,当即离开了汉军军阵,向一侧跑出了十多步远,这才边跑边喊道:“弟兄们跑起来,别发呆,冲上去!”喊罢,绕着弯跑向山坳坳口。
没敢再出声的两名队长,脑袋也活络了起来,跑动间下达了进攻命令。汉军军卒接到命令以后,像是疯了一样向山坳坳口处冲去,想看看是谁干死了他们的屯长。
很快,汉军便与山坳坳口处的敌军,就在能见度不足五步的山雾中展开了近距离厮杀。
拿着把弯刀的花无期,迎面撞见了他的第一个对手。事先想好的花无期,二话不说举刀便向敌人的脑袋招呼,对面敌人比他这个新手可是厉害多了,向右一侧身,右手刀直取他的脑袋。
时间逆流,花无期重复先前举刀便招呼敌人脑袋的动作,在敌人刚要向右侧侧身避让的时候,弯刀抢先右扫。很好使,一刀中敌,那家伙捂着喉咙,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摔倒在地。作弊胜利者,咧咧嘴,去找下一个对手。
山雾里。
至此,多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