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风无尘冷冷一笑:“我现在可清醒得很!倒是你!你口口声声说着大爱无疆,要用佛法渡尽世人,那你为何就不肯渡我兄弟一次?却非要取他的性命不可?”
般若摇头:“施主误会了……这场论法在十万年前,便该结束!我甘愿受此十万年的轮回之苦,只为让师兄放下执念,不正是渡他之举吗?”
此言入耳,饶是风无尘,也顿觉一噎,无言以对。
是啊……般若本就是上一代佛主燃灯古佛钦点的佛门之主,他却甘愿自毁修为,陪迦叶重入轮回,经历众生之苦,而且一去便是十万年,此等胸怀,谁能说他不是大爱?
只听般若又道:“而且……施主至今没有杀我,不仅仅是因为曾经的我救过你母亲的性命吧?”
风无尘再度一愣,幽幽的看着这个白衣僧人,一言未发。
“施主并非愚昧之人,至少不会因为一份恩情而是非不辨,黑白不分!我若真是不折不扣之恶人,纵然对你有恩,你也一定会将我斩杀,不错吧?你之所以没有杀我,却是因为,就连你自己都觉得我是对的!”
风无尘深吸了一口气,苦涩一叹,又看了看身侧的叶萧:“同样都是佛子,你这张嘴怎的就没人家半点儿厉害?”
叶萧惭愧低头:“我要有他厉害,就不至于输他十万年了……”
风无尘却又释怀一笑,道:“我承认,若论口才,我还真比不上你们这些吃斋念佛的!但你纵有千万道理,我也不会凭白放弃我的兄弟。”
般若微微一笑:“哦?那施主是打算如何?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贫僧?”
风无尘没有回话,身子却缓慢的腾空而起,至那莲台的一侧。
见状,正在苦战的一众僧人皆面露疑惑之色:“这魔头要做什么?”
风无尘居高临下,一眼扫过了场上的每一个人,缓缓启唇:“说起来……你们这群人挺无聊的!气运不气运,正统不正统,有这么重要吗?自从十万年前开始,佛门便再无佛主,你们两方道统不也这么走过来了吗?干嘛非要为了一个所谓的正统,争个你死我活,还逼着我兄弟牺牲呢?”
风无尘的一字一句,在大雷音寺的众僧听来,却不过是无稽之谈。
“呵呵!这魔头是走投无论,妄图胡搅蛮缠吗?”
“哼!任他今日说破了天,大局也已经定下了!”
“仅凭他一人之力,便想扭转乾坤吗?痴心妄想!”
“……”
“唉……”
这时,忽然又听风无尘轻叹一声,收回了眼神,死死的盯住了眼前的七色莲台。
“是了……或许你说得很对!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就连我这样的人,都没有办法对你出剑!但是……我就算杀不了你,但我劈了这莲台,似乎能更加的一劳永逸吧?既然大家都在争正统,那便大家都别要正统了!”
话至此处,风无尘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柄单刃古剑,二话没说,直接对准了那气色莲台,便是一剑!
那一瞬。
“我操!这小子疯了!”寒山寺的胖和尚直接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同时,也再无心思与大雷音寺的僧人缠斗,当即便冲渊上宫结界之中冲去,欲要保住莲台。
“小子!不可斩了莲台!”此刻,已然化作了百丈巨人的刀疤和尚苦海怒喝一声,紧接着,便一拳轰在了渊上宫的结界之上,余威四散,震天撼地。
而不老僧则直接施展出了神境通,跨越了渊上宫外围的大阵,眼中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急迫。
“唵、嘛、呢、叭、咪、吽!”
同时,便见他将手中的菩提直接扔了出去,欲要拦下这一剑。
风无尘这一剑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无人料到,这个魔头居然会如此的不按常理出牌。
那莲台可是佛门的气运载体,被天下佛修者当做精神寄托的存在。
他若真敢将其毁了,此生此世,他将成为佛门公敌,天下佛修,人人得而诛之!
他怎么敢的啊!?
当然,那涅槃莲台虽然只是一个象征,一方气运载体,但好歹也是佛门代代相传,再不济也有几分防御力。
若是寻常人说要劈这莲台,他们或许不会如此惊慌。
但那个人是风无尘,他手中的剑,乃是一把杀生之剑!
那一剑的威力,不管是不老僧,还是寒山寺的三位渡劫期,可都见过。
那一剑下去……怕是这莲台至宝也顶不住啊!
“劈……劈不得啊!”
那一刻,莫说是大雷音寺与寒山寺的双方,纵然是来助阵的神剑宗长老院主,也被吓得面无血色,高声呼道。
伏天化活了数千年岁月,可不是什么蠢笨之人!
风无尘与神剑宗或是有着不浅的渊源,但是之前灭琉璃宗一事,说是交情,不如说是一场交易。
顺手送个人情,还能捞点儿好处的事情,他们可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