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朔深究,两道身影骑马奔驰而来,正是宫中出来提前清障的太监。众人赶忙起身,彪叔大声呼喝着整装列队,一般的小老百姓们则做鸟兽状四处逃散,顷刻间就跑没了影。
储云也要跑,却被秦朔一把拽住。
“此时跑了,回来就难了!”秦朔低声道。一旦自己与二皇子的队伍汇合,一举一动必然要格外小心,到时候万一济世教为了接近自己而搞出更大的动静来,反倒是不美。倒不如反客为主,将储云拘在自己身边。
闻言,储云立马变了神色,做出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垂着脑袋娇羞地躲在秦朔身后。
不多时,轰隆隆的马蹄声如同天边的奔雷一般袭来,漫天黄土扬起,秦朔只觉口中一片干涩,不知是不是吸进了太多尘土。
躬身行礼等在官道旁,秦朔脑中正演练着接下来见着皇子该要如何磕头行礼,却没想成,那骑兵队呼啸而过,马蹄儿奔腾,如同一阵沙尘暴一般从秦朔身边穿行而过,竟是半点没有停留。
骑兵过后是步兵,待到步兵也小跑而过,秦朔终于直起腰来,瞧着前方的滚滚黄沙,眉头一挑,心道,自己这是被当做透明人了?
先前秦朔还打算装病以此躲避和二皇子的接触,没想到人家根本没将自己瞧在眼里,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九爷,咱出发吧。”彪叔道。
秦朔点头,秦家队伍立马行动起来,紧紧坠在了皇家步兵的尾端。而在秦家队伍的尾巴后面,坠着的则是行商、货郎们。
“咳咳!”马车上,储云捂着嘴巴直咳嗽。
“啊呸!”吐出一口夹杂着沙土的口水,储云眯着眼睛道,“咱们非得跟在皇帝家的队伍后头?吃上两个月的沙子黄土?”
如今的官道当然都是土路,炎日炎炎,土路被晒得几乎龟裂,皇家骑兵疾驰而过,立马掀起了漫天黄沙。
而秦朔今日乘坐的马车也不是冬日里的圆顶红木马车,而是“敞篷”车,四面俱空,只支着一柄伞盖这样。这般的“敞篷车”当然挡不住尘土。
秦朔也苦不堪言,他觉得自己恐怕已经变成一个泥人了,倘若自己这会儿跳进一盆清水里,定然能将清水染成浑浊的泥水。
“你就忍忍吧!”秦朔捂着口鼻,然后让人取来纱帽戴在头上,又将丝绸帕子叠成三角巾如同口罩一般系上,一起阻隔沙尘。
“快也给我一块。”储云是半点不将自己当我外人,见秦朔一番操作,立马也有学又样。又觉得自己的粗布巾太闷气,伸手便向秦朔讨要一方丝绸帕子。
“小九爷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自己女人受苦吧!”储云斜眼。
秦朔算是服了这脸皮厚的家伙了,只得也给了一块帕子他。
“彪叔,让大家都找块巾子围上口鼻,沙土吸多了对身体不好。”秦朔交代坐在车架前的彪叔,又道,“大嫂不是给我准备好几匹丝绸锻子么,等下扎营修整的时候请李婶她们给大家伙儿都裁一块遮面巾。”
不等彪叔回话,一旁的储云已经怪叫起来,“秦老九,你可真是大方,难不成是散财童子下凡来了。”
彪叔也道,“九爷,咱们身子骨壮硕得很,可别糟蹋了好东西。”
秦朔却很坚持,绫罗绸缎不过身外之物,这粉尘吸多了,吸出个粉尘病来可怎么办,那就得不偿失了。
“出发前阿爹可说了,一应事项全听我的。”秦朔佯装生气道。
“你可还真是个大好人啦,真会收买人心。”储云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嘀咕道。
听着少年的揣测,秦朔懒得解释,直接伸手,“把帕子还我,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储云连忙躲开,紧紧捂住脸上系着的帕子,大声道,“给了人的东西可不带要会了!还有没有江湖道义了!”
“收人好处还恶意揣测,没江湖道义的是你!”秦朔不客气地怼道。
拿人手短的储云缩缩脑袋,顿时如同锯了嘴的葫芦没了言语。
眼见自己在气势上压过少年,秦朔正要乘胜追击追问济世教的目的,结果刚刚张口,“哐当”一声颠簸,车轮似乎压到一个石块,整个车架都飘了起来,秦朔连忙抓牢车架,好悬没有被帅飞过去。
“九爷扶好了,离皇城越远,这路越难走。”彪叔一边控制着马车一边叮嘱道。
“知道了。”秦朔紧紧抓住车架固定好自己,还不等松口气,车子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