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罗罗!”秦侯爷身手矫捷地接住自己的老妻,高呼道,“快去请太医!”
“救、救....”秦夫人挣扎着睁开眼,气若游丝,手指颤抖着指向秦朔院子的方向,“救、救小九。”
厚重的帷幔挑开,秦侯爷抬眼看去,自己小幺儿的院子竟然已经化为一座废墟,缭绕的尘埃后面是一地的断垣残壁、破瓦碎石。一瞬间,秦侯爷浑身的血都凝固了似的,浑身冰凉一片。
爆炸发生的突然,秦朔根本毫无预备,他原本正蹲在地上摆弄木炭,突然耳膜炸疼,下一刻,背后一道排山倒海般的热浪袭来,直接将秦朔掀飞在地,翻滚几圈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再然后,秦朔便在一片嘈杂的哭泣声中清醒过来,意识复体的一瞬,秦朔就感受到通体的疼痛,全身上下的骨头筋肉无处不疼,就宛若被车子反复碾压过一般。
眼皮颤颤,入目的便是几个白胡子老者,有两个面熟的,都是曾给秦朔看病问诊过的太医。
“你个孽子!”看到秦朔醒来,秦侯爷扒拉开一众老太医冲到秦朔的床前,双目赤红地大喝道,“你是要吓死你老子娘啊!待我两腿一蹬走了,你便跟我一起走了好!莫要让我们到了下头还为你担心害怕。”
十一年没有对小幺儿大声说话的秦侯爷这一次真吓着了,那轰隆巨响宛若一把大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哪怕是曾经战场上的尸山血海没没能让秦侯爷这般动容、这般后怕。
“爹!爹!小九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秦初和秦楠哥两个人合力将怒发冲冠的秦侯爷拖离病床边。
秦侯爷被两个儿子一人抱着一只大腿动弹不得,深吸两口气后,询问太医们,“我儿如何?”
“小公子的外伤并无大碍,有些脑气震荡,只需卧床静养十来日。”白胡子老太医眼眸低垂并不去看侯府父子的闹剧,只在心中嘀咕两句:果真是泥腿子出身,没规矩,无家教。
躺在病床上的秦朔听了太医的诊断,不禁嘴角抽抽——脑气震荡是个什么鬼?脑震荡就脑震荡好么,被什么都扯上“气”啊。
“孽子!你还笑!”秦侯爷一眼看到秦朔抽搐的嘴角,心里的火气蹭一下就燎起来了——这可是自己的宝贝疙瘩啊,如珠如宝的宝贝了十来年,怎么就不知道要保重爱惜自己呢!
“爹!爹!”秦初死死抱住秦侯爷的圆筒腰,用力劝道,“小九需要静养,咱们让小九好好歇歇着!”
“爹、爹....”秦朔用尽全力低声呼唤着。
两声软软的“爹”宛若天降甘霖一般将秦侯爷的心火浇灭得一干二净。秦侯爷拖着两个腿部挂件来到秦朔床边,俯下身子凑到秦朔跟前,温声道,“爹在,爹在,小九莫怕哦。”那温柔软和的模样与刚刚那恨不得吃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围观了秦侯爷变脸的老太医手指禁不住抽抽,很想上前也为秦侯爷把脉诊断一番,这情绪转化如此之迅速,很不寻常啊!似有脑疾!
老太医的心中吐槽无人知晓。秦侯爷发泄完因为差一点白发人从黑发人的恐惧后,又变成了那个永远对幺儿温言细语的慈祥老父亲。
爆炸来的突然,秦朔不仅保住了命,还全须全尾地没缺胳膊少腿儿堪称是奇迹了。幸而秦朔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们本身就数量不多,秦朔平日里也不拘着他们,近日只不许他们靠近小厨房,爆炸发生的时候几个小厮丫鬟都在离得远,并未被爆炸伤及。
整个侯府伤的最重的就是秋桂了,听到秋桂的半张脸皮都烧成血糊糊的时候,秦朔整个人都傻住了——这是他的罪过。
“小九啊!你到底是在做什么东西?”秦侯爷一张老年皱成一团,苦口婆心道,“君子不立危墙的道理你懂啊!”老大粗秦侯爷难得拽文。
秦朔却听不进去,满脑子里都是秋桂血糊着脸的样子,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问道,“爹,秋桂怎么样了?”
瞧着小儿子惨白的一张脸,秦侯爷心中叹气,真不明白自己这个铁石心肠杀人无数的活阎王怎么就生出了这样个菩萨心肠的儿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