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听到这话, 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枉担狗名……”
这时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落在他的耳畔。
温热的气息顺着脖颈上缓缓移动,牙齿触及柔软的肌肤,重重地咬了过去。
温迪下意识地闷哼出声。
沉重的气息压迫而来, 仿佛撕裂的感觉透过血肉触及灵魂。
夜风吹拂而来,些微凉意残留。
钟离稍微松开了口, 唇上扬起一个弧度,状若无意地舔过那滴血迹。
少年的声音犹在耳畔,如此惹人怜惜。
原本平整的白色衣领上起了褶皱,蝴蝶结也松松散散地脱落开来。
灯影摇曳, 周围光线益发黯淡。
那双眼睛望过来时,氤氲着淡淡水光, 像是一滴泪,显出青翠欲滴的流动姿态。
沾染上他的气息, 愈发令人沉迷。
寂静的空气里, 一声极轻的舔舐声响起,像是在品尝着什么。
钟离悠长地叹息一声, 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像是引起了久远战时的记忆。
他顺势将温迪抱了起来, 往外面走去, 说:“先回去吧。”
温迪愤愤瞪了钟离一眼。
但这个愤愤的眼神在对方眼里却很可爱,像是从困乏中苏醒的活力尚存, 呈现出晶莹透亮的色泽。
钟离轻轻地揉了揉温迪的脑袋,像是安抚着激烈的痛楚。
温迪轻哼一声,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缓,闭上眼睛贴在钟离的怀里, 有些奇怪地问:“老爷子既然已经想起来, 怎么还没完全变回来?”
“既然我们同处校园, 如若我是原先的模样,更适合去当你的老师。”
“没看出来,你还好为人师。”
“不会用成语可以不用。还是说,在讽刺我?”
“诶嘿。”
*
直至两人从网吧传送回校园时,已是深夜。
钟离上前一步,敲了敲门。
宿舍管理员拖着缓慢地步伐前来开门,目光在二人面前巡视一圈。
两人站在一起,彼此间距离很近。
少年人垂着翠绿色的眼眸,白色的衣领处褶皱未平,其上系着蝴蝶结,依稀可见脖颈上一抹血红色的痕迹。
在昏黄的灯光下,暗红色的光泽与旁边白皙的肌肤相衬,愈发显出触目惊心。
宿管颇为担心地问:“温迪,你这……是怎么回事?”
温迪瞥了一眼脖子上的咬痕,懒洋洋地说:“狗咬的。”
钟离听了这话,不由皱起眉头。
宿管关切地说:“那你有没有打疫苗呢?这可拖不得,快去打狂犬疫苗!”
钟离忍不住说:“您不用费心了,我明天再带他去。”
“这真的没问题吗?”宿管有些不理解,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狗?这狗……总归是有主人的狗吧。”
温迪托着腮,一副看戏的表情。
钟离沉默了很久,说:“有。”
宿管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说:“啊,那就好。你们明天一定要去找医生看看,这新来的学生这么可怜,你应该好好照顾他才对。”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话说得很客气,然而在低沉的话音里,“照顾”这两个字被刻意加重了。
温迪恍若未觉,面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说:“哎呀呀,刚刚谁说是有主人的。”
“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神也没有。”
钟离轻声一叹,攥紧了温迪的手。
夜风习习,吹拂而来。
他往前的步履加快了一些,总算推开房门,然后仔细地将把房门关紧。
温迪坐在床上,抬起头来,问:“怎么啦?都这么晚了……”
钟离并不说话,这是缓缓地朝温迪走了过去,而后倾身而来。
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脖颈上的痕迹,像是镌刻上岁月残损的凄美。
钟离低声问:“疼吗?”
“你说呢?”
懒懒的声音拖长的尾调,在空气里徘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