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板上琥珀红的木色衬着少年素白的手。
音符在他的指尖翻飞,逐渐成调,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起来。
温迪娓娓道来:“我是个吟游诗人,会弹琴唱歌,演奏歌谣,但是我最擅长的乐器不是小提琴,而是里拉琴。在另一个世界里,我的琴声可以与星海共鸣,可以将冰雪吹散,可以和巨龙交谈。”
钟离想到在游戏里见过“温迪”与风魔龙对话的场景,问:“那我呢?”
“你嘛——是一块顽石,我对着你弹了千年的琴,然后你被我的琴声撼动,在顽石里开出了花朵,就是我头上这朵啦!”
钟离有些不解地抬起眼眸,见温迪头上没有花。
却接着想起,他第一眼见到温迪的时候,对方的头上的确是有花朵的……
钟离明白了。
这是在暗示他该送花了。
钟离转过身,找到植物老师的花田,折来了一枝百合花。
那是一朵与塞西莉亚花很相似的花,拥有纯白的花瓣和绿色的叶。
微风送来花香,在校园里流转。
温迪含笑接过来那支花,说:“多亏你找得到。”
钟离颔首:“确是花了一番工夫寻觅。”
远处却突然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哪里来的捣蛋鬼?敢来偷我的花!”
温迪忙说:“我们快跑!”
钟离听到风声和身后的脚步声,不得不快步跟上。
风中传来百合花的香味。
钟离有些不太习惯,但好像这样生动有趣的行径,才算得上真正的校园生活吧?
*
过了许久,温迪停下脚步,说:“应该没有追上来。”
钟离忽然问:“刚刚你的意思是——我们本来就认识吗?”
“认识……有两千多年吧。”温迪怀念地长叹了一声,继续说,“我们本就是彼此唯一的恋人了。”
钟离若有所思地问:“前世的恋人吗?”
“也可以这么理解。”
钟离不置可否:“这种说法,真是诗人的浪漫。”
温迪继续说:“我给你说过的那个石头叫摩拉克斯,是个古板的死脑筋,他以前还觉得我的诗歌不够风雅,不让我念……”
钟离不由陷入了沉默。
他感觉自己像是到了理性的光辉无法照耀到的角落,一切变得失去控制。
虽然在网吧打游戏、上课被点名的这种日子本来也谈不上理性,但至少是拥有切实的存在感,可以解释为娱乐放松的活动。
然而,这种无法寻到的记忆却让他无端地烦躁起来。
过了许久,钟离评价道:“这石头太过于冷淡古板,如果是我,不会让你等这么久。”
温迪停住了话头,疑惑地望着钟离。
高挑的年轻人站在花坛前,棕黑色发丝在微风里轻轻飘扬,面上神情一派真挚,金色眼眸里不惨一丝杂质。
他缓缓开口道:“我第一天就能听懂你的歌曲,我会为你喝彩,献上你要的花……你如此多才多艺,风雅善谈,他却不让你吟诗,实在是不懂风雅……”
温迪听着这奇怪的说辞,老爷子到底记起来没有?
钟离再接再厉地说:“如果你是神明,一定是一位温柔爱人的神明。”
温迪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被说自由散漫倒是习惯了,这样的夸奖让他不由有些飘飘然起来。
“咳咳,老爷子别说了,再说下去,我都觉得我马上可以回去当一个劳模员工了……”
秉承着有来有往的心理,温迪不吝惜地夸奖地说:“摩拉克斯的贤明善战也是众所周知。”
钟离却说:“并没有——他只是一个活得比较久的普通石头而已,不足为奇。”
温迪心下有些诧异,继续述说:“事情是这样的……”
钟离听罢,却有些不乐意地说:“你不要美化他。”
“唔……”
“且听前面的描述,都会认为这是个无心无欲的石头吧?可他后来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