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新的衣衫被鞭子打破后,少年瘦弱的躯体上露出触目惊心的血痕。
钟离快步上前,拦在那监工面前,沉声道:“住手!”
“你以为你是谁?敢拦我?”监工脸色凶狠,将鞭子扬下来。
那鞭子高高地落下,砸在灰衣少年身上。
旁边的码头工人屏息以待,然而令他们惊讶的是——
鞭子仿佛遇到了无可抵挡的山岩,就此断成两截。
钟离沉声问:“你因何如此苛待他?”
监工拿着那断成两半的鞭子,感觉遇到了个硬点子,但发现对方没采取下一步行动,便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他干活干得不好呗!”
钟离强调:“契约上没有这项内容。”
监工嗤笑:“天天契约契约,你以为你是契约之神啊?”
钟离一怔,坚持讲理:“不可随意打骂人。”
“这可是管理属下的方法!如果不是靠钱某,这小子早就已经不知道饿死在哪个角落了。”钱老板缓步走了过来,带着怜悯和不屑的目光,望着他问,“你小子管过人吗?懂什么叫御下之道吗?”
王和顺忽然开口说:“钟兄,不用管我……”
钟离叹息一声,将那瘦小少年扶起来。
王和顺轻声说:“我还有工作……”
“你身体不好,让我来。”钟离断然说道,然后将王和顺交给旁边的工人,径自离去了。
钱老板摇了摇头:“榆木脑袋。”
*
钟离卸货归来后,王和顺身上已被白布包扎了一部分,正躺在破旧的小床上。
钟离关切地问:“可上过药?”
王和顺艰难地摇了摇头。
钟离略作思忖,说:“我去寻找药材。”
“去上山采药,太耽误时间了。”
一个灵动的声音响起。
钟离回过头来,看到温迪站在门口,走过去问:“你有什么办法?”
“看这!”温迪说着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灰色束口袋。
钟离一怔,瞧那袋子沉甸甸的,问:“摩拉?”
温迪点了点头。
钟离问:“从何处得来?”
话未说完,温迪忽然俯身向前,压低声音:“嘘……可不要说出来哦!”
钟离霎时明了,此乃不义之财。
温迪简单地说:“事急从权。”
钟离沉默,但是不得不承认,温迪的解决方法颇有效率。
温迪早已拿着钱袋子,往外面走去。
钟离只好跟了上去。
很快,两人到了大街上一家药店旁。
温迪向大夫交代了病人的伤势,得到了一堆膏药。
回到码头后,钟离耐心地为王和顺贴上了膏药。
王和顺感受到身体舒服许多,轻轻开口:“谢谢钟兄,愿风神护佑你。”而后便安心地闭上了眼眸。
钟离闻言轻轻一叹。
但在脑海里,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一幕。
那洁白的羽翼,如此温柔地拥住他。
无论是神装的风神,还是曾经小小的风精灵,其实都是非常罕见的形态。
钟离不由怀疑,当初温迪到底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在给他设套?
“怎么了?我虔诚的信徒。”
温迪双手搭在钟离的肩膀上,灵动的翠绿眼眸望了过来。
这话一语双关,不知道在问躺着的风神信徒,还是另有所指。
钟离微微沉吟,忍不住说:“按照现行法令……”
温迪不敢置信地说:“老爷子,你不会想拿你们璃月的严酷刑法来对付我吧?”
“哪有那么可怕,盗窃罪也只是关押一阵子而已。”
“唔……你是从犯。”
“我并没有赞同你。”
“你有能力制止我,但你没这么做,你默许了事情的发生。”
钟离听闻这一针见血的言辞,顿时无言以对。
温迪轻哼一声:“想让我就范的话,除非你跟我一起蹲监狱。”
钟离叹息:“我当然知道关不住你——但转而一想,如果真的有这般好心人帮忙,那种局面……”
温迪抢白道:“这是紧急状态下的意外行为,而且根本不该是官兵管的事情。就是因为你们管太多了,事情越堆越多,然后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