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摩拉克斯沉默地坐在梨花木酒柜旁。
本以为温迪搬到隔壁,是为了给他捣乱,没想到却已经忘了他似的,和魈出门后便没再回来。
再想到风神笑着说出“分我一个手下”的神情,他不禁有些怀疑,不至于真的唆使他的夜叉连夜跑了吧?
对于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风神,帝君心里有些没谱。
半晌,空气里传来风的气息。
隔壁的门并没有关严实,摩拉克斯一推便进去了。
只见温迪倒在趴在桌子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支毛笔,桌面上的纸册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字迹。
摩拉克斯又惊又疑,风神为何突然发愤图强了?
再瞥一眼,隐隐约约看到“帝君”二字,他不由略感好奇。
然而,走近一看,看到上面写着“帝君与少年仙人的故事”,感觉不太妙。
帝君继续扫了一眼,依稀看到一些奇怪的词汇,诸如面色红润、炽热的黄金瞳、眼角湿润、慌乱旖旎……
摩拉克斯只觉得不忍直视,拳头已握紧。
分明是他当作后辈对待、养在身边的少年护法,却被编排出这般暧昧情愫,这让他以后如何直视对方?
特别是写出这段故事的人,还是风神……
风神安详地睡着,似乎还沉浸在构思里。
摩拉克斯忽然产生了一种离奇的幻视。
故事中的场景历历在目。
都是跟在他身畔的少年身形,身边的人,似乎也可以代入其中……
这种危险的想法让摩拉克斯感觉脑海愈发混乱。
他回过神来,伸手便将温迪拎起来,怒道:“让你带降魔大圣去接近人间地气,也不至于接地府吧?”
温迪身子一轻,发觉对方一脸怒色,赶紧说:“诶,这只是一种创作活动题材的思路啦!”
帝君横眉冷竖,叱道:“带坏子弟!”
温迪仍在辩解:“这只是一种大概思路,还没有完全成文呢!我们还可以换成别的……换个女子其实也可以……”
帝君听着这一团乱的陈词,只觉头大如斗,将温迪拎得更高了,然后用力一锤,风色诗人便在空中转起了圈。
温迪大喊:“喂喂喂,要转晕了!”
帝君眼眸一沉:“你还想着那本历劫记?”
温迪解释:“哎呀,不是说让你女装,是写个女子……再说我们还没发行呢……”
“你还敢发行?”帝君脸色一黑,手中使力,捏住对方的胳膊。
“啊,不敢不敢……”
帝君冷哼一声,得到求饶之后,才将温迪扔在一边。
少年诗人衣衫微乱,眼中似有哀求之意,敞开的袖子下露出红色的淤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可这点力度,本不至于让风神受伤。
帝君不明其意,只觉面前这场景让他回想起那段故事中的暧昧描述,脑海里一片混乱。
他走过去将那纸册揉的粉碎,才稍微安心一点。
“你就别想喝酒了。”
帝君挥手凝聚出大片的岩元素,把酒柜彻底地封印了起来。
再想到魈的处境,帝君更觉这诗人实在可恶,于是决定给魈托梦安慰一下对方。
梦境中。
魈迷茫地望着他。
帝君看着少年迷茫如雾的眼神,不由再度想到那段描述,勉强压制住这等杂思,单刀直入地说:“不要听温迪的话。”
“温迪……您说的是吟诗纵酒真君吗?他那样活泼灵动,引人欢笑,大家都喜欢,您也……”少年仙人的神情有些落寞。
帝君再度强调:“魈,你不要相信他的话。此人混迹市井,所学芜杂,善长哄骗,如果他有什么得罪你的,尽管告诉我……特别是他写的什么……千万别放在心上去,我已把那些撕了。”
魈愣住,撕了吗?
吟诗真君所给的东西,帝君不一向视若珍宝吗?
只是因为写了关于自己的……就直接撕了?
魈只觉错在自己,半晌问:“您很介意?他说您不会介意的。”
帝君心中愤然,为何一个个手下都不听他的?
一口一个温迪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