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翰在外面等,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林不染还没有出来。
一开始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流声,后来慢慢的就没有声音了。
什么声音都没有,寂静到令人心慌。
张翰敏锐的发现了异常,其实细细想来,今晚的她一直很反常。
他说不出她哪里反常,按理说他已经压垮了她内心一直坚守的信念和力量,她应该是向命运低头了。
张翰迅速起身,他来到了沐浴间的门口,修长有力的骨关节在门板上敲击出了凌厉的“咚咚”声,“染染,你洗好了吗?”
里面没声,没人回答他。
张翰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他不禁蹙眉,“染染,把门开开,要不然我直接进去了。”
里面还是没声。
张翰将手搭上了门把,门已经从里面反锁了。
“染染!”张翰抿唇,下一秒就骤然抬起了大长腿,一脚踹上了门板。
轰。
沐浴间的门打开了。
张翰一下子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天生对血腥味敏感,当年母亲离开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推开门,嗅到了相同的血腥味。
这时他觉得脚底黏黏的,他低头一看,一行鲜血像流淌的小溪,已经流到了他的脚下。
张翰的瞳仁不断收缩放大,他走进去,只见林不染躺在浴缸里,满满的水已经将她的身体淹没,她还穿着那件白衣裙,裙摆在水里潋滟的散开,美的就像是一副油墨画。
她安静的闭着眼,纤细的右手已经无力的垂在了浴缸外,她的手腕上赫然有一道深深的血口,里面的鲜血还噼里啪啦的往下滴落。
张翰知道了,她割腕自杀了。
他怔在原地,这时他所有的记忆都像是回到了多年前,多年前他也这样看着母亲倒在血泊里,母亲身上的血好像流不尽似的,还在不停的流。
现在母亲的身影和林不染的交织在一起,张翰只觉得疼,头好疼。
林不染还留了一张字条,就压在盥洗台上。
张翰拿起字条,上面是她娟秀的小字不知道…你母亲是不是这样死去的?
张翰将这行简短的话来回看了好几遍,直到将自己看的眼眶通红,睚眦欲裂。
他知道了,林不染从来没有向命运低头,她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向命运进行了最后一次抗争。
对于伤害过她的人,她也从来没有原谅,所以她以这样的方式向他进行了一场疯狂的报复。
他早该知道的,她骨头很硬,外柔内刚。
他也应该早知道,刚才她故意问他母亲,因为她想以这种方式来刺痛他,还原当年的现场,揭开他心里血淋淋的伤疤,让他活着发狂。
张翰蜷起手指,将那张字条揉成了团,丢进垃圾桶了,然后他伸手,将林不染从水缸里捞了出来。
他抱着林不染冲出去,在回廊里大叫,“医生!医生!”
现在是夜晚,回廊里静悄悄的,他这么一吼,震耳欲聋。
值班的医生披着白衣大褂迅速跑了出来,“怎么回事?”
张翰将林不染塞给医生,“救她!”
医生脸色都变了,“单车!快点准备手术!”
护士跑了过来,将林不染放在了单车上,医生戴上了白口罩,准备进手术室,这时耳畔传来了一道阴森的嗓音,“救不活她,你们都不要活了。”
医生一僵,只见张翰站在昏暗的光线里,他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看着触目惊心的,不过跟鲜血比,他的脸色更可怕,两只眼球赤红,俊美的脸腮好像不会活动了,很是僵硬,显得无比狰狞。
此时的张翰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人狠话不多。
医生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时张翰上前,来到了林不染的身旁,他挺
拔的伫立着,居高临下无比冰冷的睨着闭着双眼的女孩,缓缓道,“染染,或许在这之前,我会考虑放了你,但是在这之后,你再无逃离我的机会,如果你敢死,我会将你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送下去陪你,不知道这一场鲜血的葬礼,你可喜欢?”
……
陆婳参加春游了,不过因为林墨的关系,她兴致不高。
本来她想彻底了断,不让林墨再影响她的心湖,但是她发现这很难,就比如现在她坐在校车上就心不在焉的。
“陆学妹!陆学妹!”这时葛成的声音传递了过来。
陆婳迅速回神,她看向身边的葛成,“学长,刚才你说什么?”
葛成有点尴尬,刚才他说了那么多话,但是陆婳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好像他在自言自语一样。
“陆学妹,你在想什么,我看你心不在焉的。”
陆婳抬手将腮边的一缕秀发掖到了耳后,掩饰道,“没什么。”
这时座位后面的尤玲和两个女生在八卦,“这一次我们班的同学都来春游了,只有一个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