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娇并未返回天牢,而是低头循着雪地中若隐若现的血迹,追踪下去。
她深知,那如怪物般的捕食者,受伤之后肯定会返回藏身之地。
她一路追踪下去,在转过一道街口后,看着地上血迹最后的去路,露出了意外之色。
琉璃金顶,朱漆宫门,以及朱红的高大院墙,无一不在告诉她,捕食者的归路,正是梁皇宫。
禁卫比以往多上了数倍,她看着戒备更加森严的皇宫门口,犹豫片刻后,转身离去。
……
与此同时的皇宫御书房中。
一名暗卫半跪在地上,向夏启汇报着:“按照陛下吩咐,卑职昨日跟踪到了唐门杂货铺,见到刑捕沈念妘和典狱长先后进了铺子。
“典狱长离开时,从铺子中带了一名陌生女子回了天牢。”
坐在龙椅上的夏启,面部隐在暗处,只闻其声不得见其貌:“朕说过,有关天牢的事,尤其夏刑的事,一定要及时禀报,既是白日发生的事为何夜里才来?”
听到这话的暗卫,立马改为双膝跪地,面露惧色,叩头不断地说道:“陛下饶命,属下误了时辰,实乃无心之举。”
“起来吧,”夏启站起身,缓缓从暗处走出,面无表情,让人辨不出喜怒,“下不为例。”
“多谢陛下隆恩,”暗卫暗自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边站起身边嘴上不停,“多谢陛下……”
话未说完,暗卫只觉心口一痛,低头看去,却看到了一颗血淋淋、冒着热气、尚在跳动中的心脏,被一只长着细长指甲的手握在手心。
“不,你有心,你看它可还在怦怦跳呢。”
暗卫耳边响起如蛇语般、令人汗毛竖起的低语声,死前的最后一道意识是,原来刚刚看到的是他自己的心。
接着,御书房中响起了清晰的啃食声。
夏启看到了对方沾血的肩头,问道:“你受伤了?”
“嗯,小伤而已。”捕食者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吃食上。
片刻后,夏起看着地上没了心的暗卫尸首以及刚换没多久又沾满血污的羊毛地毯,皱起了眉头:“你就这样杀了我的人,当着我的面吃了他的心,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新鲜的心,吃起来就是美味,”捕食者先是一脸陶醉地回味着,而后拿破烂衣袖随意抹了抹沾血的嘴巴,毫不在意说道,“你本来也没打算放过他,我替你代劳有何不可,你说呢,我的好孩儿。”
夏启似心中有火,捏了捏拳头,又缓缓放开,说道:“我说过多少次了,要吃回你那地牢中去吃。”
“地牢?”捕食者突然凑上前,带着血污的脸凑在夏启眼前,“我待在那里是为了谁?我体内的东西可快要压制不住了。
“你到现在都凑不齐开启长生秘境的钥匙,那唐娇娇更是不知所踪,万一我哪天在你那金銮殿上暴走起来,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行了,我知道了,父皇你该回去了。”夏启不耐烦地甩了甩袍袖,在“父皇”二字上用了重音。
捕食者也不答话,转身就走。
夏启又补充道:“别忘了你我间的约定,一日只能杀一人,若是把事情闹大了,我也不好为你收场。”
“那就要看你的速度了,等到一颗心压制不住时,你知道的。”
夏启看着那如怪物般的背影,眼中冒着怒火。
良久,他对着空气说道:“影子,将此处清理干净。”
说完,启皇便拉开御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在他走后,一道黑影悄无声息闪出,将地上的无心尸首连带着沾血的羊毛地毯卷在一起带走,再铺上一模一样的全新地毯,动作娴熟流畅。
……
回了天牢的唐娇娇,来到沈念妘房中,正面对着生了闷气的傲娇少女。
她摸了摸沈念妘的头,柔声道:“妘儿,我这不是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吗?”
“哼,”沈念妘低声碎碎念着,“我明明只是担心你,你却要把我打晕。”
听着沈念妘如孩童般的抱怨,唐娇娇反而心中一暖,这世间关心她的与她关心的人已是不多,面前的傲娇少女算是一个。
“妘儿,这个送给你,”她拿出了孔雀翎,这是吴家出事之后,她第一次将暗器再赠予他人,“我答应你,下次一定带你一起。”
“六棠姐,这是…”沈念妘看着金光闪闪的圆筒,愣住了。
她将孔雀翎塞进沈念妘手中:“这是一种暗器,防身用的,我来教你怎么用。”
“好啊好啊。”收到她送的礼物,沈念妘立刻把傲娇居多的不悦情绪丢到了九霄云外。
沈念妘在她面前,总会变回如在济州岛时那般天真无邪。
就在二女说着悄悄话时,敲门声响起。
唐娇娇拉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夏刑,后者面露深意地问道:“我来得是不是不合时宜?”
“典狱长说笑了。”她对夏刑的表情不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