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娇出了沈家庄,跟随着引路的红眼黑鸦,到了竹林入口处,并没有看到司兰箬。
在她疑惑之际,竹林上出现数只黑鸦,腾起一阵黑雾。
随着黑雾落下散尽,司兰箬的身影从中浮现。
看到这一幕的她,眉头一挑,上次风暴来临之际,司兰箬与她交谈完后,似乎就是用得这种手段消失不见的。
“司前辈这一手障眼法,当真是出神入化。”她看着突然出现的司兰箬。
“你不必试探老夫,”司兰箬直截了当说道,“在海上时,老夫帮你是因为曾经的承诺;现在之所以帮你,是形势所趋,我们现在有共同要面对的敌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她警惕道:“晚辈不懂前辈的意思。”
“唐姑娘入住沈家庄后,从沈家庄飞出了数只传信海鸥,老夫的黑鸦截获了其中一只。”司兰箬边说着,边将一传信竹筒扔给她。
她接过后,将信将疑地看了司兰箬一眼,将竹筒打开,看向其中的内容:
唐已入庄,东瀛虎视,请速支援。
看完后,她将信纸塞回竹筒后,扔回给司兰箬:“抱歉,前辈的话,晚辈不敢尽信。”
“你以为这济州岛若是没有后援支撑,能对抗东瀛到现在吗?”司兰箬没有直接解释,反而反问道。
司兰箬的话让她若有所思,白天时分,她便对沈荡天的话有所怀疑,当即问道:“前辈,为何以前从未听过济州岛之事?此处当真是戚武毅将军所留旧部?”
“哼,看来那沈荡天与你讲了些什么,”司兰箬似乎对沈荡天很是嗤之以鼻,“老夫只说一句话,你自己判断,十五年前戚家军能打下这济州岛,十五年后大梁海军羸弱到连出海都不能,这话说出去,你信吗?”
听着司兰箬的话,她突然想到,曾经问过夏书璟为何不攻下东海沿岸的岛屿,得到的答案便是大梁善陆战不善海战。
夏书璟自然不会骗她,而司兰箬又提出了与现实相悖的问题,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她说道:“司前辈的意思是,大梁并非不善海战,而是一直在这方面对外示弱?”
“没有证据,老夫也只是推测,”司兰箬转而说道,“至于老夫所说的共同敌人,便是这沈家庄,或者说是那位沈庄主。今夜这些话,信与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间。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司兰箬周身冒起一阵黑雾,将其身形隐没。
待到黑雾散去,几只红眼黑鸦腾空而起,消失在夜空中。
司兰箬的话能信几分?沈荡天的话又能信几分?唐娇娇看着黑鸦飞离的方向,不禁握紧了刀鞘。
她感觉自己仿佛仍处在那日的风暴圈中一样,刚躲过一个漩涡,不知不觉间又陷入了另一个漩涡中。
“咳咳,这么晚了,唐姑娘怎么还没有休息?”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本就神经紧绷的她,后背汗毛倒立,手上力道一紧,差点便拔刀相向。
她忍住了,向左缓缓转过身,看向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沈荡天。
握刀的右手被她转过的身子挡在了后面,她松开右手,借着转身之际,很自然地将右手抬至额前,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刘海。
“乍到一个新的地方,有些不适应,睡不着,便出来走走。”她随口编了个理由。
“哦?唐姑娘身为江湖儿女,还会因为换了地方而失眠?”沈荡天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她毫不畏惧地与沈荡天的目光对视着,莞尔一笑,万种风情道:“就算再行走江湖,毕竟还是女儿身,有着女儿家的细腻,比不得男子那般豪爽。”
沈荡天再盯视了片刻,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歉意,说道:“如此说来,是沈某唐突了,岛上夜间天凉,唐姑娘注意身体,早些歇息,沈某明日还要早起处理庄中事务,便不作陪了。”
“沈庄主言重了,是我叨扰到庄主了才对。”她客气地以官话回道。
“咳,咳咳。”沈荡天摆了摆手,边咳着,边转身回了庄子。
她看着沈荡天离去的背影,眯着眸子,心中想着,不管司兰箬的话有几分真假,但有一点是对得,这位沈庄主不简单。
这个时辰,沈荡天出现在此地绝非巧合,只能是听到了风声,跟在她身后而来。
只是不知道对方把她与司兰箬的谈话听去了几分,她摇摇头,向庄内走去。
翌日。
早早起来照顾唐小黑的唐娇娇,看着已是生龙活虎的黑仔,嘴角不禁露出会心的笑。
“娇儿姐。”
她循声转头,看到蹦蹦跳跳向她走来的沈念妘。
“妘儿,”她将手中最后一点小鱼干喂给黑仔,拍了拍手,说道,“找我什么事?”
“娇儿姐,你陪我出去逛逛好不好,在庄子里待着好无趣。”沈念妘上前拽着她的衣角,可怜兮兮道。
“昨日不是才遇袭回来,怎得又要出去?”她诧异地看了沈念妘一眼,“你不怕再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