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娇打开夏伯递过来的针包,铺在桌上。
她抽出金针,检查着长短粗细和上面的纹路。
“夏伯,你的手艺真好。”她看着犹如工艺品的金针,比之唐门那些手艺人做出来的不遑多让。
“唐姑娘过奖,”平日里的夏伯只是个谦逊、慈祥的老人,“那殿下的眼睛?”
“我随时可以,看他。”她轻抬下巴,看向夏书璟。
“跟我来。”夏书璟语气很是平静,袍袖下露出的指尖却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静室中,唐娇娇手上金光闪烁,十数根金针在她的右手手指间如穿花引蝶般跳跃着。
夏伯眼露异光:“唐姑娘的手上功夫,甚是不错。”
“雕虫小技而已,让夏伯见笑了。”她只是想熟悉一下金针的重量,以确保行针时的准确。
唐娇娇手腕轻抖,手中金针准确无误地插入针包。
夏书璟开口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你怕了?”她看了一眼夏书璟,问出这种话不像是他的性格。
夏书璟摇了摇头。
“五分。”她实话实说。
静室中光线很暗,摘下眼罩的夏书璟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像。
许久,夏书璟才开口:“我自小便未见过娘亲,只有这幅画像,每次问父皇,父皇只说她死了,甚至连姓名和封号都没有。”
唐娇娇看过去,墙上画中的女子,淡青色的纱衣,腰系白色罗带,秀丽的青丝被镶有翡翠的丝绸束起。
那张雪白的鹅蛋脸,透露出丽人的微笑,宛若清风。
峨眉纤细,目若清泓,浅浅回眸,令人身心一颤。
画,极为细腻,画中女子仿若要从画中走出一般。
“所以你才…”她终于明白,平日果敢的他,今日为何会有所犹豫。
“没什么,开始吧,我相信你。”夏书璟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比起平日里的冷淡,此刻长睫低垂安静的姿态,反倒更为打动人心。
她用右手食指和拇指做扣,抬起那张清隽正脸的下巴:“放心,在我唐娇娇这里没有另外五分。”
言罢,不待男人有所反应,她那包裹灵气的手拍在桌案上,针包中的金针应声而出,浮在半空。
她以入微灵气控制着不同金针,刺入夏书璟眼周不同穴位。
所谓金针提毒,便是以金针为引,灵气为饵,吸引毒素顺穴位而出,为唐门独有的解毒之法。
夏书璟眼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毒素开始浮现。
此时的他,感觉并不好,原本想回应唐娇娇,在金针入体后便动弹不得。
等待,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
同处静室中的夏伯表情平静,但一直神经紧绷,一旦有突发情况便会第一时间冲上去,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床榻上的两人,额头上的几滴汗水顺着饱经风霜的皱纹流逝不见。
唐娇娇同样在苦撑,她低估了夏书璟所中之毒的顽固。
随着治疗的进行,面目苍白的她,体内灵气已近枯竭。
真是弱啊,来到这个世界,她第一次萌生了对力量的渴望。
看着夏书璟那越来越黑的眼周,她咬了咬失去血色的唇,当机立断,调用仅存灵气牵引金针。
金针倒飞而出,各个穴位带起一股股黑色腥臭的血液。
她拿起早已备好的铜盆接上,再用干净毛巾将男人那张俊脸擦拭干净。
她看着后者眼周渐渐变淡直至消失的黑色,轻叹一声,灵气不够,只能分次治疗。
见状,夏伯立刻凑了上来。
“幸不辱命,”她看着夏伯那张紧张的脸,微微一笑,“只是中毒太深,需要多次治疗。”
夏伯一脸惊喜,竟对她深鞠一躬。
“夏伯,使不得,您是长辈,”她急忙起身,但灵气耗尽,脚下没有踩稳,打了个踉跄。
夏伯一把将她扶住,看着脸色发白的她:“你与殿下年纪相仿,我且倚老卖老,叫你一声唐丫头,这个你服下。”
她看着手中的药丸,面露疑惑:“夏伯,这是?”
“回复灵气用的,唐丫头,殿下他?”夏伯看着还未苏醒的夏书璟,有些不放心。
她将药丸吞下,一股暖流流进腹中,灵力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无事,应该快醒了。”
“好,这里我守着便是,你去休息。”
“嗯。”她点了点头,向门外走去。
不多时,夏书璟终于恢复了知觉,他睁开眼,瞳孔聚焦,看到张渐渐清晰的人脸:“夏伯?”
“殿下?!您的眼睛,可以看到了?”饶是沉稳的夏伯,此时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唐娇娇呢?”夏书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盘坐太久有些发麻的双腿,“还是有些模糊,但比先前好很多。”
“她灵气消耗过度,我让她先去休息了,”夏伯一脸惊喜,“唐丫头真是福星,真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