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源走到殿中,双膝跪下:“陛下明察,臣绝不是凶手。”
“朕给你机会解释,不要让朕失望。”
李逢源毕竟是老臣,启皇给足了其面子。
“臣一时不察,未发现凶手的把戏,差点酿成大祸。臣失职,臣有罪,但臣胆子再大,也断然不敢做出害人性命之事。”
李逢源先是说了一堆没有营养的场面话,继续道:“璟王殿下所言,在暗巷中看到了臣。那日傍晚,镇国公到访监天司,臣陪镇国公一同品茶论案到很晚,根本不可能去什么暗巷。况且,镇国公来时,唐少卿也看到了。”
唐娇娇冷眼旁观,看来她的这位胖上司,早就想好了事情败露后的退路。
“是吗?镇国公,唐少卿,事情可是如此?”启皇问向她和唐战。
“不错,老夫确实与李大人聊到很晚。”
唐战话语中的不尊重,让启皇有些不悦,但其并未表现出来。
“启禀陛下,那日微臣在离开监天司时,确实遇到了镇国公。”唐娇娇并未撒谎隐瞒。
有唐战作保,启皇并未追问到底:“如此看来,李卿确实没有作案时间。璟儿,你怎么看?”
唐娇娇看向夏书璟,她已准备揭露昨夜毁尸之事。
只是,夏书璟接下来,说出了连她都吃惊的话:“哼,李大人你当然不敢杀人,因为那暗巷中出现的本就不是你,而你是孪生胞弟。”
夏书璟的话,再引轩然大波。
“你!血口喷人!”跪在地上的李逢源,听到这话,突然变得异常激动,拿手指向夏书璟。
“放肆!”启皇对李逢源的无礼极为不悦,再看向夏书璟,“璟儿,你这话,可有证据?”
“当然,”夏书璟走到李逢源面前,“那晚,貌似你之人出现在暗巷,第二日便传出老鸨遇害的消息。那时,我以为是你。直到看到尸首上的人皮面具,我才明白,随后,我去查阅了李氏一家的户籍资料,发现...”
“够了!”李逢源打断了夏书璟的话,面向皇座疯狂叩首,“陛下,臣认罪,所有事情都是臣一人所为,臣愿接受任何刑罚,只求陛下念在臣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放过臣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话到这份儿上,启皇也只得轻叹口气:“来人,暂将其压入大牢,择日再定。”
李逢源被侍卫拖了下去,低着头,未再说一句话。
“众卿,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启皇看着鸦雀无声的台下。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就连先前帮李逢源说话的大皇子和镇国公,都是低头不语。
“传朕旨意,监天司司卿李逢源涉嫌失踪案,暂压入天牢。璟王夏书璟暂管监天司,监天司少卿唐娇娇做其副手,彻查此案,遇特殊情况,可先斩后奏。”
“朕可以不限时间,但你们可不能让朕失望。”启皇看向并排而立的夏书璟和唐娇娇。
“儿臣(臣)领旨谢恩。”两人默契说道。
启皇摆了摆手:“无事的话,都散了吧,今日早朝如此久,朕也乏了。”
“儿臣(臣等)恭送陛下。”
令人心惊胆战的早朝终于结束,外面已日上三竿。
经过此事,唐娇娇与夏书璟的关系亲近不少,两人一起走着。
唐娇娇主动问道:“殿下早就知晓一切?”
“昨日刚知道。”
“那殿下是故意以我为饵?”
“是,”夏书璟大方承认,但话锋一转,“但我还知道,刚刚即使你一人,也能解决危机。”
她诧异地看了一眼夏书璟:“殿下何处此言?”
“玄兽,状若黑猫。若是被玄兽抓伤,伤口几日内都会流血,极难愈合。”夏书璟侃侃而谈。
她追问:“殿下也知道玄兽?”
“毕竟被咬过,李逢源便是昨夜纵火毁尸之人吧,他手上的伤口是玄兽抓伤的。如果真到最后一步,你定会将此事说出。”
“不错,”她不明白,为何夏书璟不在现场,却如此清楚,又想到了午门前的事,“还有一事...”
夏书璟打断了她的话:“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会给你个交代。”
两人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夏书墨。
夏书墨拦住了两人去路,恶狠狠地看向唐娇娇:“本王现在懂了,什么叫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既拿本王做衣裳,本王无话可说。”
夏书墨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转头阴恻恻道:“别忘了,那件东西还在本王手中。唐娇娇,你就等着你的孝女之名传遍整个梁安城吧。”
说完,夏书墨快步离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接近正午的日头有些晒,唐娇娇反而觉得浑身发凉。
对她而言,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东西,娘亲的骨灰。
这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拍,是夏书璟。
“我说过会给你个交代,跟我回府。”说完,夏书璟带头向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