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人全是一怔,齐刷刷的朝声源望去,才发现说话之人正是张老爷子的长子张松洪。 张松洪在张家很具话语权,不仅因为家族大多数生意都由他打理,还是因为他在广柳省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不过他一向不太喜欢张晴雨这一家子,尤其是苏广,他极为仇视。 据说二十年前张晴雨本是被安排给一大户人家做媳妇,一旦张晴雨嫁过去了,张家与之联姻,张松洪的路也就好走了,只要联姻成功,张松洪的成就远不至此,但因为张晴雨的任性,他失去了这些,所以张松洪一家都十分敌视张晴雨。 再加上自己老婆儿子走了一趟江城,竟是遍体鳞伤回来。张松洪自然是把这笔账算到苏广这一家的头上,因此看向他们的眼是愈发的冷冽。 “哦?松洪,你这话何意?难不成你手中也有上月图?”张老爷子皱眉问。 “是的。”张松洪点头,继而大手一挥。 门口立刻走来两个身影。 正是张宝旭与其母任爱,但此刻的张宝旭是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的。 他四肢打着石膏,怀里还躺着幅卷起来的画。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老爷子急了,猛然起身走去关切的问。 “爷爷,我没事,只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就恢复了。今日是您大寿,请原谅孙儿不能给您行跪礼了,这是我们一家献给您的寿礼,顾恺之的上月图,祝爷爷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张宝旭微笑的说道,但声音很是微弱,说话都有些喘气。 老爷子极为不忍。 “爸,您是不知道为了这幅上月图,宝旭特地跑了一趟江城,如果不是为了这画,宝旭就不会去江城,更不会出车祸,不出车祸,哪还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后面的任爱呜呜的哭了起来。 “孝子啊。” “这一家子太孝顺了。” “是啊。” “太感人了。” 四周宾客们纷纷抹着眼泪。 老爷子也是十分的感动。 “孩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只要爷爷能喜欢,宝旭这不算什么。”张宝旭微笑道。 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孩子,你受苦了...” “爷爷,接下画吧。” “诶,好...” 张老爷子有些颤抖的接过怀中的画,老眼有些闪烁。 看到这,周围的客人们竟是不由的鼓起掌来,还有人为此而喝彩。 现场画面极为的感人,令人落泪。 林阳微微凝目。 后面的张晴雨与苏颜脸色已是苍白至极。 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样一来,张宝旭的画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老爷子的眼里,这幅画的意义已不是真假,而是张宝旭对他的那份孝心。 当下最尴尬的莫过于苏广了。 他捧着画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已经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继续送? 开玩笑,你的画比得过别人吗?要说是两幅不一样的画那还好,可现在却是两幅一样的画,这怎么送? 张松洪是什么人?他送出手的东西能是假的吗? 别人送真品,为此还出了车祸,这是何等的贵重何等的诚意啊。 而你送一张赝品...这不是在拿老爷子开玩笑吗? 一时间苏广站在原地,有些进不得,退不得的样子。 “都是你,你说你送什么画啊,这下可好了吧?我早说送些玉饰就算了!”张晴雨狠狠的瞪了林阳一眼,是急的团团转,忙小声道:“阿广,快回来,把这些玉饰拿去,快。” “好。” 苏广忙要过去。 但在这时,那任爱喊出了声。 “哟,妹夫啊,你去哪啊?你不给咱爸祝寿吗?” 这话一落,苏广的步伐僵住了。 “妹夫,今天咱爸寿辰,是大喜的日子,每一个张家人都该带着分赤诚之心过来祝寿,礼物贵贱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诚,你要是没钱,随便买个小饰品献给咱爸就算了,你买一副假画献给咱爸是什么意思?你是认为咱爸是那种喜欢收藏赝品的人?这要是传出去了,咱爸的声誉不得尽毁?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广一听,脸都白了几圈。 “丢人!”张翔哼道。 “苏广,你怎么搞得?”张昆沉问。 “晴雨怎么嫁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张华歌摇了摇头冷道。 “不像话。” “是啊。” 周围的客人们也是指指点点,或是嘲笑或是讥讽。 苏广站在中间好不自在,他巴不得现在有个洞自己能钻进去。 至于张晴雨与苏颜,早就气的七窍生烟了。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张老爷子看不下去了。 虽然他也不喜欢苏广这个女婿,但不管怎样,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他也算张家人,今日这么多外人在这,他也不想闹出什么事来给外人看笑话。 “爸...”苏广望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