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俞宝儿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有姐姐了。
她贯穿二十年的记忆里,每一帧都有姐姐的存在。
从幼儿园带回来的棒棒糖,放学路上给她买的小发卡,她被同伴的男生揪了辫子,仅仅大她三岁的姐姐提着小书包就冲到班里,把人揍得直哭。
最后抹了一把凌乱的头发,牵着她的小手回家,路上还要买一只棒棒糖。
和其他小孩不同,她喜欢穿姐姐穿剩下的衣服,因为上面有姐姐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特别有安全感。
后来蓝玉没办法,只好把姐姐穿小了的衣服捐出去。
姐姐备战高考的那一年,她也会捧着作业陪姐姐一起,她的作业写得特别快,写完了就刷题,刷完题无聊了,就画画,还是画姐姐。
再后来,姐姐顺利考上了心仪的大学,送她上飞机的那天,姐姐揉着她的小脑袋说:“谁敢欺负你,给姐打电话,打飞的回来给你报仇。”
她硬生生憋着,直到姐姐消失在安检通道,她站在安检大厅里哭的撕心裂肺,爸爸妈妈和哥哥怎么都劝不住。
最让她震惊的,是从她有记忆开始,就在姐姐背上看到的那道深深的疤痕。
小时候妈妈说不小心磕到的,直到有一次哥哥告诉她,那是姐姐为了保护她不被人抢走,被坏人用匕首划得。
她惊骇之下去问姐姐,姐姐安抚她说哥哥逗她玩的,她不信,哭着去找妈妈,妈妈才支支吾吾的说出了那段往事。
妈妈说她从小就长得像个洋娃娃,周围的人家都知道俞家有个漂亮的小宝儿。
有一次带三岁的她和六岁的姐姐去家附近的公园遛弯,被早就踩好点的坏人缠上,那人抱起婴儿车里的她就跑,是姐姐硬生生抱住了坏人的腿,怎么踹都不肯撒手,那人急了便动了刀子。
好在姐姐和妈妈的呼救声招来了行人,她这才获救。
姐姐没有生命危险,却落了一道永远消不去的疤痕。
从知道的那天开始,俞宝儿便确信姐姐是上天派来保护她的,年幼的她暗暗发誓,如果哪天姐姐需要她的保护,她一定会像姐姐保护她那样保护姐姐。
记忆回溯到她从学校回来之后。
那天,她见姐姐心情一直不好便想着去花园里摘几朵鲜花放到姐姐卧室里,树影花丛中,她隐约听到哥哥在花园的角落里打电话。
“今晚你只管去酒馆,我会带欢儿过去。”
“我绝对不允许亲妹妹为了俞家出卖自己。”
然后,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后来,那些鲜花被她美美的插在花瓶里,放在了姐姐卧室的书桌角落,她垂眸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花儿,走到姐姐身边抱住了她。
“姐,会解决的。”
直到新婚之夜的那晚,乔谨川几乎将她撕裂的时候,不知是疼的还是别的,她哭的很厉害。
从记忆里挣脱出来,俞宝儿望着眼前姐姐含泪的双眼,灿然一笑。
“姐,乔谨川对我挺好的,别看他不苟言笑的时候凶凶的,其实私底下特别温柔,而且嫁给他也不会影响我的前途呀?我想他会支持我的。”
月光下,粉嫩的唇笑娇憨温软。
“他挺好的。”
别总花样百出的逼她亲他,就更好了。
俞欢儿无比认真的看着妹妹,似乎在确认她的话是真是假。
俞宝儿用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用十分确定的语气说:“姐,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他不会欺负我的。”
她都这么说了,俞欢儿只好将心头那一抹忧虑压下,破涕而笑。
又在外面坐了一会儿,俞欢儿收拾好情绪和脸上的泪痕,姐妹俩才回到客厅里。
大家依然在谈笑风生,乔谨川静静的坐在一旁,偶尔说一两句,目光有意无意的跟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
此时,小侄子俞瀚趴在她怀里奶声奶气的说:“最近爸爸总是不开心,瀚瀚问妈妈,妈妈说是因为小姑姑,小姑姑你知道爸爸为什么不开心嘛?瀚瀚好担心爸爸哦。”
俞宝儿怔了一下,就听不远处的俞元嘉低喝一声:“臭小子跟你小姑姑瞎说什么?”
她回头瞥了眼俞元嘉,他不自在的咳嗽一声,走上前温声说:“瀚瀚长胖了不少,给我抱吧。”
“不要不要~”瀚瀚奶呼呼的撒着娇,两只胖胖的小胳膊搂着俞宝儿的脖子不肯撒手,“我要小姑姑抱,小姑姑身上香香的。”
她正欲和俞元嘉说什么,就见乔谨川走过来,“时间不早,该回家了。”
她只好作罢,好在两家都在锦城,回家并不远,下次吧。
回家的路上,乔谨川担心身上的酒味会熏到她,便打开车窗通风。
沁凉的夜风涌进来,空气清新不少,转头看到小女人已经靠在自己肩头睡着了。
他便再次将车窗升上去,担心她着凉。
到达江景别墅,乔谨川让司机把车子停在小花园旁边,司机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