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人员安顿好,众人又上了船,胡一鸣自然也跟着一起上了船。
有几个村民眼尖,看到胡一鸣上船,立马闹了起来。
“凭什么他能上船?”
“就是,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等死,凭什么他能跟你们走?”
“要走一起走,否则谁也别想走。”
也有人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家里的孩子,老人。
“求求你们,把孩子带走吧。”
“我家娃很乖,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让他跟你们一起走吧。”
徐顺站在船头,大声道:“乡亲们放心,我们既然已经给大家登记造册,就不会放着你们不管。
现在水还这么急,坐船才是最危险的。
不过你们放心,县令大人已经带人治水,很快洪水就会退去,你们现在待在山上才是最安全的。
这位小哥是我们主家的人,要跟我们一起去给人治伤的,你们又不会给人看伤,去了也没用。
还白担风险。
安心在这里等着,不出两日,县令大人就会派人来安置你们。”
围在船边不让走的村民这才纷纷退开了。
既然船上不安全,他们才不要上去呢。
再说现在吃的也有了,药也有了,好好在这儿等着才是最稳妥的,谁又愿意出去冒险呢?
离了岸,洪一鸣呼出一口气,他这两天一直紧绷着神经,就怕这些人觉得走投无路了,拿他撒气。
要不是运气不好,这个小山头成了孤岛,他才不愿意跟这些人待一起呢。
……
大船顺水而下,走走停停,好消息是第二天的时候,水位又明显地下去很多,有些地方已经能看到一些村庄的残留建筑群了。
水位下降太多,大船也走不了,夏柒月他们又换了小船,分头行动。
到离水库二百多里的地方,已经能看到完整的村子了,这里只有一些地势低的田地被淹没,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有些上游的百姓已经顺着山路逃了过来,有亲戚的还好些,可以借住到亲戚家里,没亲戚的就惨了。
逃出来的时候基本都是身无分文,想找口吃的都不容易,下面的一个叫木星镇的镇子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灾民。
镇子本来就小,突然来了这么多无家可归的人,就算是让他们找工作也没那么多活可干。
所以很多灾民只能行乞为生,路边全是乞丐。
徐顺带人到镇子上,就在街口摆了个摊位,专门登记这些人的信息。
夏柒月带着洪一鸣跟胡四柳去镇上转,租了个牛车,驾到无人处,从空间取了不少红薯出来,这东西生吃也行,烤着吃也行,方便。
两人都是知道夏柒月有袖里乾坤的神通的,但每一次见,还是一样觉得神乎其神,羡慕得不得了。
红薯被拉到徐顺那边,徐顺虽然惊讶夏柒月这么短时间里弄来这么多吃的,但一想到她可是寿王殿下的人,马上就释然了。
寿王殿下可是给夏柒月留了不少人手,应该还有人跟着他们保护夏柒月安全。
无处可去的灾民终于不怕饿肚子了,这时候也安了心。
夏柒月带着几个学员给他们检查身体,都还不错,最多只是皮外伤,有些可能受了惊吓,这几天又没休息好,没吃的,所以有点虚,总体没有大毛病。
另一边,徐世年手下另一批人正在沿途清理河道中的尸体,有人的,也有牲畜的。
沿途的百姓也被组织起来帮忙,徐世年承诺,这些帮忙的人等上面赈灾的钱下来,会给每人一天二十文的工钱。
活着的人都在愁后面的日子怎么过,有了希望,都抢着干活。
挖坑的挖坑,捞尸的捞尸,给尸体上撒上厚厚的石灰,再镇上土。
也分不清谁是谁了,只得立了个无字的石碑,以后家里人遭难的,都到这里来祭拜吧。
水库上,徐世年一身锦衣已经看不出模样,前后摆被扎在腰带里,裤腿挽到膝盖,浑身上下都是泥,连头发上也沾着不少。
这要让京城那些人看到,不知道得惊讶成什么样。
堂堂大长公主幼子,文昌伯嫡子,竟然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跟个村夫有什么区别?哦,除了比寻常村夫白点,好看点。
徐世年眼前发青,已经很疲惫。
从发现有人要毁坏堤坝到现在,他几乎没合过眼。
明明已经发现了别人的阴谋,却还是没能阻止,让他心里悔恨交加。
自己自小顺风顺水,又成了大辰最年轻的探花郎,就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两分。
可惜这两分的自负,已经让他失去了爱妻,害了爱子,现在又害死了那么多百姓。
经过三天的不眠不休,堤坝上的缺口已经基本被堵住。
只要等水退去,就能重建那些被毁掉的地方了。
“大人,有飞鸽传书。”徐管家举着一张字条,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