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老嬷嬷笑着跟大家道别:“府中还有事,就不耽搁了,这就回了。”
马车夫一扬鞭子,马儿慢慢地走起来,不一会儿,华丽丽的队伍就出了村。
留下羞愤难当的钱氏在人群中,被人围着问东问西。
“金鳞媳妇儿,你们两口子这心也太黑了,再怎么说柒月也是你们亲侄女儿,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呢?”
“要不是人家府上仁义,换个心黑手黑的高门大户,柒月这坟头的草都比人高了。”
“可不是,哎呀,没想到夏金鳞那孩子一直都斯斯文文的,见谁都带笑,背后却干这种事。”
“人家不是说钱交给夏林氏的吗?这可是亲阿奶,竟然也忍心。”
“什么忍心不忍心,以前老夏家那老太太就为了供夏金鳞读书,使劲磋磨大房,只怕为了给他儿子凑读书的钱,卖个孙女也不当回事。”
“要我说,这读了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五十两啊,咱们村里的姑娘出嫁,有个五两银子做彩礼的少得很,一个侄女儿卖五十两,换了我们可做不到。”
“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家那是白得了五十两,侄女儿最后也没卖成。”
众人大笑起来,钱氏用尽全力才挤出人群,红着眼冲回家。
一进院门,也不理林氏,直接冲进屋子,往床上一扑,呜呜地哭了起来。
夏金鳞黑着脸进来,关上房门,问:“哭什么哭?我问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钱府的夫人怎么会到咱们家来?他们不是早就举家搬出沛丰县了么?他们上我们家来做什么?”
钱氏回头,眼睛已经哭得通红,眼泪打湿了耳边的头发。
“我怎么知道?他们大老远的跑来,竟然是为了羞辱你我,他们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那事全推到我们身上,说是你出的主意,还说你主动要卖了侄女给他们冲喜。”
夏金鳞的脸变得更黑了,他直觉这是一个阴谋,有人要对他下手,却知道已经无济于事。
从此以后,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名声,就臭了。
林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候又有人敲门,林氏过去看,是王大婶。
王大婶后面还跟着许多人,或多或少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只 是林氏没有看出来,还问:“你们这么多人来,是想干嘛?”
王大婶指了指身后一个瘦瘦小小,面容有些猥琐的年轻人,说:“这人说叫张石头,说是来找你们家金鳞的。”
林氏看着对方那又脏又破的衣服,嫌弃地捂住了鼻子:“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上门找我儿子,滚远点。”
张石头也不生气,说:“老太太,你不让我找夏举人也行,可是得帮他把钱付了。”
林氏问:“什么钱?”
“自然是找我们薛大哥办事的钱了,别以为我们薛大哥被害得下了牢,这钱就不用给了。
我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给二赖子下了套,让他去讹你们村的夏柒月,怎么?难道我们找人带他赌钱、上青楼、下馆子,不要钱的吗?”
村民只觉得,今天一定是个特别的日子,怎么老夏家的瓜一个接一个 的,还都是这举人老爷的瓜。
还有夏金鳞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害夏柒月呢?再怎么也是亲侄女,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林氏一口唾沫吐在张石头身上,又是连打带挠的,边打边喊:“滚滚滚,给老娘滚,再敢胡说八道,老娘撕烂你的嘴。”
张石头被挠花了脸,边后退边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别以为夏金鳞拐了几个弯找到我们薛大哥,我们就查不到谁是正主了。
哼,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我们消息灵通着呐,早就知道是谁在前后指使了。
要不是夏金鳞害的,我们那如意赌坊还开得好好的。
等着吧,等我们薛大哥出狱,要你们好看。”
说完就穿过人群跑了。
这……
村民们齐齐看向林氏,这老太太也太彪悍了,竟然把个小混混打跑了。
不过,听到如意赌坊几个字,大家都想起来,当初暖房宴,二赖子他们的确是说受如意赌坊薛大刀的指使来着。
后来如意赌坊也的确是关门了。
这事一下子就对上了,看到这张石头说的是真的。
王大婶一脸地不赞同,对林氏说:“我说得成家的,你儿子害你孙女,你怎么也不好好管管,手心是肉,手背难道就不是了?”
林氏才打完张石头,还在气头上呢,上手就扯住王大婶的头发:“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村民忙将两人分开。
院门内,夏金鳞已经把外在人说话听得清清楚楚,这已经不是阴谋了,这是在用阳谋,却让他无力抵抗。
因为这些人证都是真的,就算上了公堂,也只有他怕的份。
王大婶整理好自己的头发,骂道:“好你个姓林的,老娘好心帮你隐瞒你孙子杀了村里那么多鸡的事儿,你竟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