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三丫一身素白,红肿着双眼,给大姐披麻戴孝。
小秋也跪在一旁,神色呆滞的望着中间的灵柩,小脑袋里不知在想什么。
甄珠一进来便被感染到那份哀伤的氛围,眼眶立即红了,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
二丫三丫见白衍也进了来,有些诧异。
下一刻,见他手持三炷香,在甄珠身旁直挺挺的跪下,更是惊得差点叫出了声。
张婆子也是惊愕不已,“白衍,你、你……你起来,用不着。”
她记得里正说过他是个县令见着也要下跪行礼的大人物,她大丫一个外嫁女,哪儿当得他的大礼啊?
来鞠个躬上柱香就行的。
白衍神色肃穆,“大姐是珠儿的长辈,也是我的长辈,我理应磕头祭拜。”
说完他双手持香,庄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他动作一丝不苟,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与他身份悬殊,可他从未看轻过家人半分,反而为了她、为了她的家人而费心。
之前他精心照顾甄老爷子,她会觉得他是别有用心的讨好她的家人,她心里不舒坦;
可这段时间与他一起经历的种种,让她感受到,他心里有她!
连带着爱屋及乌,把她的家人也当作是他自己的家人。
他没有当她是他妻子的替身。
即便有,那也给足了她一个妻子该有的爱护与体面。
这就够了。
她起身搀了搀他,“谢谢你。”
他满眼宠溺,“你我之间不言谢。”
甄珠仰望他,“我替我大姐说的。”
那双水眸星河般璀璨,里边盛满了情意,似水柔情,似酒微醺。
白衍呼吸一滞,只觉得心窝像被什么击中,莫名的悸动传到四肢百骸,差点呼吸上不来。
这丫头……
真正的接纳他了吗?
巨大的欢喜从胸膛冲出,他差点抑制不住的笑出声。
他上前把香插入香炉中,再鞠了鞠躬,借此压下那即要冲出胸膛的喜悦。
“珠儿,你姐妹三人今晚可轮着去歇息,不可熬一晚上。”他叮嘱了句便走了出去,背影看起来有些匆忙。
心里的欢喜要满溢出来,压不住啊。
在人家灵棚上笑,可是大不敬,只能逃。啊
甄珠却看到他那上扬的嘴角。
顿时心里就有些埋怨,我姐尸骨未寒,你想到再高兴的事,也得克制一下吧?
方才还觉得他跟自己同悲同喜来着!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
甄大丫的丧礼办得仓促,但是该有的都有了,村里的人也自发给她送葬,哭声响彻整个山村。
把她送走后,甄大丫以为可以歇口气,哪知张婆子晕倒在伙房里。
系统诊断出她是伤心、操劳过度、低血压、身体亏空等原因,甄珠给她输了液,人也苏醒了,却起不了身。
到了下午,她发起高烧,不住的呓语哭泣,嘴里不停的喊,“大丫别走。”
甄珠心疼得不行,但是她惦记着大丫那早产儿,只能叮嘱二丫照顾好她,她去了白衍的宅子。
“丫头,我刚想去找你。”
白衍一见到她,在小团子飞奔过去之前,先一步把她圈入自己怀中。
青天白日的,甄珠有些不自在,“别这样,陈伯看着呢。”
白衍下巴往外扬了扬,甄珠一看,哪有什么人?
就连抱住她大腿的念念也迈着小短腿,也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这小家伙爱黏她,今日怎的这么反常?
不对,要真这么乖的话,他就不会露出这般幽怨的小眼神。
定是白衍又跟他说什么了。
她瞪了白衍一眼,喊小家伙,“念念,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不等念念有所反应,白衍便站到了她前面,“我正要和你说婴儿的事。”
他看似是和甄珠说话,双眼却看着自家儿子,里边传递出一个信息:小子你识趣的就快滚!
念念欢天喜地的跑回来,一接触到亲爹满是威胁的眼神,急忙来个脚刹车。
“娘亲你先和我爹说说话,我不急的,不急的。”一边讪笑着一边摆了摆小手,而后转身一溜烟的跑掉了。
甄珠:“……”
斜睨着白衍,很是无语,“我是想让他去我家陪陪小秋,不过两句话,你都不让我说?”
白衍拉过她的手,捏着她柔如无骨的手掌,漫不经心的轻轻颔首,“自是可以说。只是,我的话比较重要,先听我的。”
“是,你是大爷,你说的话,没人敢反驳,行了吧?”甄珠没好气的笑睨他一眼,“那么白大爷,可以说说你那十万火急的事了么?”
他莞尔,握着她的手,“外边冷,咱进屋说。”
屋内铺着毛地毯,四个角落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