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事情平息的当天夜里。
甲字房,轩辕垣书房之内。
平常十分安静的书房,此刻却不时有打砸之声传出。
伴随着轩辕垣的咆哮,不断有物品破碎之声。
轩辕垣手扶桌案,大口喘着粗气。
“畜生、蠢货!”
“轩辕成!你这逆子!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怎么就没死在万丈渊中!”
越说越气的轩辕垣,抄起书桌上的砚台,狠狠掷在地上。
这方是轩辕成耗费大笔钱财,雇佣荣书斋的工匠,用时半年多,才雕刻而成。
其石坚润,抚之入肌,滑不拒墨,是一方不可多得的歙砚,一向被轩辕垣视若珍宝。
可此时,这方昂贵的歙砚,却砸在冷硬的地面上,碎做数块,再无丝毫价值可言。
轩辕成的所作所为,不但把他自己送入枯牢。
更是让轩辕垣在书院中的声望岌岌可危。
现在所有书院弟子,对甲字房的评价可谓一边倒。
都说他们行事阴险狠毒。
这让轩辕垣极其被动,连一句求情的话也不敢再提。
如此下去,难免会对他争夺院首之位,产生非常严重的影响。
对他打击不可谓不大。
可生气归生气,
轩辕成还是必须要救的。
毕竟那是自己的独子。
若是任由他在枯牢之中,凭他那点浅薄的修为,早晚会死在枯牢里面。
如今只能寄期望于楚当歌可以在比试中胜出,只有自己坐上院首之位,到时释放轩辕成,也绝非不可能。
冷静下来的轩辕垣,脑筋逐渐活络起来。
将事情前后仔细想了一遍,愈发察觉到,整个事件中有很多值得人起疑的地方。
首先便是钱茂昌的死。
按理说,就算钱茂昌被天研石锁封住修为,可一旦离开枯牢,单凭手脚上的天研石,完全不足以将他的修为压低太多。
当初的钱茂昌,可是有着吐珠境二品的修为!
即便是天研石锁发挥作用,最起码也应该有丝雨境巅峰的实力。
纳雾境七、八品的沈千机,是如何跨越整整一境,将钱茂昌杀死的?
这简直不合常理!
而且从他回归书院不过一日一夜。
可观他气色,除了有些疲态,竟是一点伤痕都没有,这合理吗?
傍晚的时候,他为了确认真伪,可是亲自去枯牢查探了一番。
除了钱茂昌以外,还有他手下的三名武修,也一并不在枯牢之中。
显然是和钱茂昌一起,前
往了万丈渊。
可如今只有钱茂昌一人头颅,被沈千机拿回书院。
其余三人又在何处?
莫非都被沈千机斩杀了不成?
一个纳雾境的武修,同时斩杀四名丝雨境武修,可能吗?
莫非这沈千机的修为,已经超越了丝雨境不成?
想到此处,轩辕成心中顿时一惊!
越是深思,越是对自己的想法确信不疑。
若非如此,根本解释不通,沈千机如何能安然无恙的归来。
“看来这件事要仔细确认,如果当真如此,那这沈千机就不能再留,必须斩草除根才是。”
虽说这件事十分匪夷所思,可还不知眼前最要紧的。
如今还有一件更令他头疼的事情,摆在他面前。
如何处理陈瑜亮的死,才是眼下当务之急。
虽说轩辕垣背后的靠山,绝不是王都陈家可以招惹的。
可此事终究是麻烦一件。
毕竟陈家曾修书自己,让他帮陈瑜亮出一口恶气,也算让陈瑜亮挽回一些颜面。
可如今,不但未能达到目的,就连陈瑜亮都死在沈千机手下。
若是不给陈家一个妥善的交代,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必定闹到背后靠山那里。
若是因此在靠山心目中,落
下一个办事无能的印象,恐怕自己很难再进一步。
这才是轩辕垣最为担心的。
思考片刻,轩辕垣提笔写下一封书信。
喊过门下弟子,快马加鞭,送去王都陈家。
就在轩辕垣紧锣密鼓,安排后续之时。
院首兰山,躺在他小院的躺椅之中闭目养神。
手中摇着蒲扇,对着身旁丁斧真开口。
“事情处理好了?”
丁斧真恭敬回话。
“一切都按院首安排,轩辕成已打上天研石锁,封在枯牢地字十七号牢房之中。”
兰山轻轻“嗯”了一声,随即问道:“对于钱茂昌的死,你是怎么看的?”
丁斧真眼神一凝。
“这事处处透着古怪。”
“按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