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涯老眸顿住。
他的确曾在帝京军校任职，不过没什么知名度，故而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
江戾一个和京都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竟然会知道这件事隐蔽事，叫他有些意外。
面色也沉了下来，“看样子，你是坚信不疑你的想法！我才是野心勃勃的那个人？”
“难道不是？”江戾反问。
袁天涯想了想，却是没否认，“即便是，我也是为了夏国！我没错！”
回应的这般痛快，反而让江戾有些不适应。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承认又如何？我想做什么，罗臣知道，但他一样阻拦不了！你能吗？”
自然是不能。
今日的江戾能有资格直面袁老对话已经算是本事，但终究还是稚嫩了些。
“其实我很好奇一件事！”
江戾声音微沉，询问道。
袁天涯眨动了眼，“何事？”
“在你的棋盘上，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江戾最大的疑惑。
将他从青山精神病院出来后的所有事情串联，都可以理解为袁天涯下的一盘大棋。
而这盘棋之中，江戾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刀么？
江戾有能力成为袁天涯手中的一柄锋刀，但他并没有这么听话。
当然不是！
“欣赏和交易吧。”袁天涯缓缓道。
“欣赏我能理解，但交易是什么？”
“你的身份！”袁天涯直言不讳，“第一，你是江家子。这层身份虽然江山樾暂时还没想到这方面去，但迟早能想到！整个京都听闻过江家出了一个真龙之命，指的便是江释天。江释天也不负众望，年纪轻轻就成了十境！”
“但和你比起来，他却差的太远！以我看，说不得当年说出江家晚辈有一个真龙之命的人是，亦或许是你！”
“你愿意站在我这边，对我后面布局意义很大。”
“其次也因为王豪，做任何事情多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持，而王豪便是一座大金库！我答应了他，他用手里资金全力支持我做事，我则会将你捧上境帅之位！不在北境，就在南境！”
“这么说，明白了吗？”
原来是这样。
江戾终于是明白了。
到底是因为他姓江，夏国第一豪门的那个江！
嘲笑道：“即便是我最终成了境帅，也和现在的几位境帅有区分吧！”
“自然是有的！”
袁天涯似乎很有兴致去倾诉自己对以后军架构想，问无不答，“只要这次我能顺利的除掉罗臣，那以后的四境境帅职务还是会保留。不过在职权上，会稍稍缩减一点！比如，督军任免必须内阁决定，四境军饷境帅不能过问！”
“那后面的境帅都将成为傀儡了！”江戾嘲讽一笑，想的的确很美。
“但这样，夏国才会更加稳定，不是吗？也不会再滋生出一个个手握重兵的野心家！而不像是现在这样，一位境帅等于一个大军阀！境帅只应该是一职务，而不是大权在握的军阀诸侯！”
该说的都说了。
袁天涯娓娓道：“江戾，对你说句心里话，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江家人！但第一眼我就很喜欢你，觉得你是一个可塑之才！事实上也是如此，二十四岁就被方北重用，任命为苍狼军区左督军，坐上了一个军人梦寐以求的神圣位置！这也证明我的眼光没错！”
“但越是惊艳的人，在面临每一个岔路口需要做决定的时候都需要慎重！而你，最应该选择的是相信我这个二阁老，紧跟我的步伐，开创我夏国土地数年前来，从未有过的盛世！”
“世人会记住你，历史也会铭记！”
“你或许觉得你可能没那么重要，但我很确定，如果你肯和我齐心，罗臣肯定是败！”
“有时候，你也挺小觑自己的！”
“至少十境之中，很少有人能做到勉强有和十一境交手的资格！你便是其中的一位佼佼者！”
江戾顿觉好笑，“画饼充饥么？袁老似乎弄错了一个问题。”
“什么？”
“我不喜欢吃饼！”
江戾打开了车门。
袁天涯锁起了眉头，“江戾，你和罗臣不是一路人。既如此，为何就不愿站到我的阵营？”
“不喜欢，可以吗？”
“若是你就这么走了，王豪对你的一切付出，都将付诸东流。”
提到王豪，江戾沉默了起来，但片刻后，却只是一笑，“我没这么大的抱负，傀儡一样的境帅，也做不来！同时……”
顿了顿，江戾补充一句话，“袁老，我还是给你一句忠告！古语有言，狡兔死，走狗烹！可这世道四境都还没太平。打仗还需要这些重将！不要因为自己对权利的渴望，而让夏国日后陷入战乱之中。”
“言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