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把你的搭伙费换成房租,以后生活你自己开?”
早饭间,银杉忽然没来由的提了句,“这样,你也能多住两个月!”
江戾不由的一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散伙?”
银杉更正道:“这不叫散伙!只是让你自己开生活!”
想了想,还是说明情况,“你搬进来住这几天,基本上没一天中午在家吃饭。所以没必要花五百块,就为了每天吃顿早饭!”
也就是,不想坑江戾的意思。
这么说的话,江戾就听懂了。
但也不以为然,“这没事啊!真要是每天早晚两顿饭我都吃满,五百块一个月你不吃亏呀?”
不等银杉回应,便想了个主意道:“这样吧,我中午在家吃饭的时间比较少,以后我要回来吃中午饭,会提前一点时间和你联系!放心,不是和你客气!没地吃饭的时候,肯定会发消息!”
见江戾坚持,银杉也就不说什么了,岔开话题道:“蓉姐才从榕城回来,她知道家里来了一个新租客,请客团建!你有空吧?”
“就是一直在外面出差的新租客?”江戾问道。
银杉点头,“嗯。蓉姐的全名叫陈蓉!”
就算是为了欢迎他住进来,还刻意的请个客,没空也要有空呀!
江戾当即点头,“可以。将地址发给我就是!至于让蓉姐破费就算了,我刚来,应该我请大家吃饭!”
“用你贷款来的钱请客?”银杉冷不丁冒出一句。
早饭后,江戾便出了门,朝老城区边缘区走去。
八口井,这一片的名字。
此处的房间更像是四合院一样,但已经被划入危房一列,故而价值上就天差地别。
都在等拆迁。
不然的话,这一片房屋价值就廉价到不可接受的地步。
但在早些年,大概也就是老一辈人年轻的那会儿,这区域就算是好地方了。
那时候老城区也才刚刚有雏形,八口井又夹在市二中和职中之间,能在这地方有一套老式房子,可算有钱人的待遇。
而这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今已经成了江城市的偏隅之地。
除却少数没钱搬走的老居民之外,几乎没人会走到这里。
但八口井这地方,承载了江戾太多的回忆。
他在这里长大。
城市给人的面貌是什么?
干净,车水马龙。
而走进八口井,便是泥石路,坑坑洼洼。
两侧陈旧的青砖墙壁上布满青苔,还缠绕着快干枯的葡萄藤。
记忆中曾经郁郁葱葱的大树,也残缺不全,像是一棵棵畸形树。
江戾缄默着往最里面走,儿时一幕幕的欢声笑语,而回光机一般的在脑海中回放。
小扬,楠楠,小心,王婉儿!
不自觉见,江戾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不肆虐,不嘲讽。
更像是傻笑的那一种。
有人说过,年轻人的眼睛里,总会散发着一种不靠谱的光。
挺有意思的。
江戾不确定,他现在的眼睛里,是否还有这种光泽!
江戾穿着很简单,就简单的休闲服,看起来就像是城里面的万千青年的一位。
故而哪怕八口井走进了一张生面孔,也没人太在意。
“吱嘎!”
最深处,一栋破旧的老楼。
江戾推门而入。
院子里坐着一位两鬓灰白的中年人,年纪大概五十多岁。
他戴着一副看起来有些造型的老花眼镜,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一手持报,一手拿着笔记录什么。
俨然是一丝不苟的学者模样。
他抬头看了江戾一眼,又深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之后,
有些惊喜的起身,“回来了?”
江淮平。
江戾露出了微笑,很欣慰。
“爸!”
当年的事,他的确是怪江淮平。
凭什么弟弟江扬犯下的错误,需要他来承担?
需要他以离开江城市为代价,去拿秦宗道施舍的一百万,帮弟弟摆平闯下的大祸?
但毕竟江扬是江淮平的亲儿子。
有些东西,江戾能理解。
真正让他恨透了江淮平的原因是……赌!
江戾是捡来的孩子,但其实严格意义说,江戾并不是江淮平捡的。
而是爷爷江中成捡的。
江淮平的父亲。
江中成是位老学究,曾在电视业不发达的时期,担任江城市市报刊的三把手,吃的是公家饭。
这套房子,就是江中成积攒的积蓄买下的。
甚至,在二十年前,江戾不过就六岁大的时候,家里还有近十万的存款。
那个年代的十万块或许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