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些下人已经备好了冷水,却没有人敢去叫人,面面相觑。
“你去?”
“我不!”
“那你去?”
众人推三阻四,满面惶恐,谁也没有胆子去卧房,万一撞到点事怎么办?
他们不想被灭口!!
这点眼力见还是要有的。
终于有人忍不住说。
“所以,冷水是备了个寂寞吗?”
天色渐暗,秋风萧瑟,夜里的长安城依旧车水马龙,好不繁荣。
零星几颗星子散落在夜幕上,一轮弯月散发柔和的光芒,羞怯的躲到云层后面,似含春的姑娘。
沿着纯白指尖滴落的清汗深陷欲.望。
抵死缠绵。
共坠泥潭。
…
京城一处破旧的客栈中,夏芙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幕。
她已经记不清究竟离开这路多少年了。
过于激动,手指紧握着栏杆,几乎要将其掰断。
“看什么看,怎么看都不是你的,赶紧滚过来!”
身后那一对母子的咒骂恶语响起,夏芙浑身颤抖的转过身,低眉顺眼。
她要找个机会逃出去!
去找——!
…
翌日,秋高气爽,是个艳阳天。
谢洵起来的时候,床榻上的人儿还没醒,沉沉睡着,眼角眉梢都泛着清媚的诱人,残留着半干的泪痕,睫毛濡湿垂下,眼尾通红。
她很会哭。
谢洵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说女儿家是水做的,比如孟棠安。
卧房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响。
晨时的日光洒落在地面上,一地斑驳光影,陈设精巧昂贵,雅也俗,烟火气。
谢洵只穿着件雪白中衣,锁骨若隐若现,漫不经心的垂着眸,看着身侧睡着的人,侧脸慵懒分明,透着一股子风流的禁欲,凌狭眸,薄软唇。
孟棠安还在睡着,眼角沁开一小片泪意,被欺负狠了,羸弱也脆弱,又多了三分恰到好处的俏。
谢洵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伸出指尖,擦去她眼角的泪,指腹残留着的温度温热,没有叫醒她,遂而平静起身更衣。
“侯爷。”
“侯爷。”
院外的下人恭敬行礼。
站在廊檐下的身影修长,红衣多情也矜贵,像陌上谁家少年郎,肩上落着日光,眉目如初,慵懒开口。
“以后,她就是你们主子。”
谢洵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仿佛一桩小事,轻描淡写。
那些下人心头一惊,眼皮子不停的跳。
这话的意思,是要金屋藏娇,把人养在这里了?!
这岂不是还未成婚就养了个外室!
下人们纷纷应声。
谢洵想起孟棠安闹脾气的模样,眼中到底是带了几分笑,散漫中不难见愉悦:“她人娇气,好生伺候着。”
其中的张管家挤出营业招牌微笑:“好的。”
看来侯爷很喜欢这位外室啊!
也是,毕竟初尝女色。
他们伺候好了,以后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杨枝花在外候着,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啊,硬着头皮道:“侯爷,昨日的事……”
“爱传就传。”谢洵不瞎不聋,昨个那么一闹,自然知道如今大街小巷都议论着什么,也无所谓。
杨枝花有些为难。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种石破天惊的事,竟然他们家一向清心寡欲的爷干出来的!
那坊间跟长翅膀一样传遍了,各个版本的都有,听得杨枝花脸红心跳,尤其是谢洵一整天都没从卧房出来。
想到这里,一米八的壮汉跺了跺脚,捂脸,黝黑皮肤娇羞的像是个饱满的红苹果。
嘤嘤嘤好羞涩啊!
谢洵看他,冷静问:“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啊?”杨枝花扒拉开一点手指,从指缝看谢洵,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谢洵觉得自己不应该和他计较。
关爱废物人人有责。
杨枝花努力正经,粗声粗气:“侯爷可是要入宫?”
昨日出府本是要面见太后的,可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谢洵嗯了一声,眉眼懒散蛊惑,凌厉中透着三分春色,红衣很衬他。
杨枝花咳了一嗓子,小声说。
“其实……太后她老人家一向疼您,估计这消息她也知道了,侯爷你晚一天去也没事。可是太后又派人过来了。”
这叫啥?
新婚燕尔!
他都懂!!
可是偏偏有人棒打鸳鸯?
谢洵眼前掠过那一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停了片刻,不欲耽误正事:“启程。”
日上三竿,下人们估量着时间,缓步走进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