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棠安抿了抿唇,跟着走进去,给他找出纸笔,磨墨。
谢洵站在桌案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执着黑色骨哨,置于唇边吹了起来。
骨哨声萧萧肃肃,清举悠扬,回荡在夜色中,回荡在山林中,于天地盘旋,不同于往日的放浪形骸,慵懒风流,此刻的他站在那里,沉稳平和,静若深海。
夜色不明,星辰晦暗,一缕月光铺在木屋中,洒落一地清寂斑驳,勾勒出干净分明的轮廓,雅人深致。
竟和临安那风流名声远扬的徐北侯截然不同。
孟棠安靠着墙看他,忽然想起朋友跟她说过的原著结局。
那矜贵无双最是骄傲的徐北侯,一朝落败,沦为阶下囚,人人都能上前踩一脚,尽情凌辱,肆意折弄。
从此再无人尊他敬他,梦他与前尘。
三皇子梁建登基后,因嫉妒那张脸,便命人毁了那好皮囊,整整三十七刀,鲜血淋漓。
又因谢洵骨血特殊,于是一寸寸打断了他的骨头,抽干了他的血!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榨干最后一滴利用价值,将尸体挂于城墙三天三夜。
后世谈起谢洵,千人唾骂万人厌,说他是乱臣贼子,一生罪恶罄竹难书。
没有人记得他是大燕第一位连中三元状元郎、是虎父无犬子的谢小将军、是风流无双徐北侯。
也曾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那鲜衣怒马春衫薄,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少年郎只存在了短暂时间,摔入泥潭,再也、爬不起来。
骨哨声停,月色明灭。
谢洵冷不丁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