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志远到桑珏的营房当值,其他营的可能不清楚,但是火头营那边看陈志远的眼神儿都变了,就知道他是个有城府的。
当初想靠着挤兑苏青禾凸显自己引起注意,谁知道被桑校尉识破,将苏青禾调离。如今又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苏青禾去马场喂马。毕竟陈志远多次堵着桑珏说话总会有人看到。他倒是占着苏青禾的位置为桑校尉舔鞋底。
当然这话谁也不会当着陈志远的面说,万一哪天人家真的靠着逢迎拍马一步登天了呢!
陈志远自从看到苏青禾从桑珏的房间出来,就憋着一股劲,苏青禾还小,他不可能如何的,等到苏青禾及笄还有两年,他还有时间。桑珏,我陈志远一定会做的比你好,怕的比你高!心中存了念头,在面对桑珏和韩庭的各种刁难和压榨时就咬牙忍着。
偶尔会遇到人有意无意的偷看自己跟旁人窃窃私语,不过没关系,等将来某一日,他们一个字都不敢说。
陈志远靠着这份信念,给桑珏做饭,打洗脚水,洗袜子,半夜沏茶,天热了扇扇子,早起陪练枪法,抄兵书,甚至韩庭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找茬儿。
桑珏知道,其实陈志远是个好苗子,就是心性不招人喜欢,但是也仅限于他。陈志远其实很适合军营,若不是出身太差,怕是用不了两年,就能建功立业。
即便是赞赏他的能力,还是没忘记他惦记苏青禾的事儿。韩庭和苏青禾就是他家人一样的存在,冰冷多年,这两个总能让他觉得人间还有温暖。
也不知道那丫头在马场好不好,天越来越热,马场的环境不好。但是纵观军营,只有马场那边比较适合苏青禾隐藏身份。
最安全的是他身边,但是因为那怪异的感觉,他只能将人送走。习惯了房间里有槐花香,自从苏青禾离开,泡着同样的花茶,也闻不到那种清新的槐花香了。
总要习惯没有她的日子才行啊,她属于外面的山水村庄,不应该在这里。
再说苏青禾,第一晚几乎没睡着觉,除了一百多匹马和几头驴的合奏,还有刘大山他们半夜给马喂草料。果然那老话说得对啊——马无夜草不肥。马场的人就差把这些四脚兽供起来了,各个膘肥体壮的。
刚搬过来那天的下午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时大时小,如果是在家中,这个时候有一场下透的雨,肯定会省了爹娘好多力气,大哥的胳膊不知道长好没有。
天气放晴的时候,已经五月底了,苏青禾熟稔的与马场的人打招呼,雨后早晨的空气,有浓重的土腥味和马粪味,就算他们天天清理马圈,也还是会有味道。
苏青禾找到刘大山:“刘叔,你们都把马粪弄哪去了?我怎么没看见?”
“哈,这玩意儿味道太冲,这天儿越来越热容易招蚊虫,尤其是专门叮牛马的牛虻。所以我们都扔的远远的。”
刘大山一边给爱马刷毛,一边跟苏青禾闲聊。应该说,现在马场的四脚兽都是他的最爱。
苏青禾惊讶道:“扔了?!太……可惜了吧?”她其实很想说败家啊!
旁边有给马添草料的汉子憨厚的笑道:“二禾还挺会过日子,你是想说马粪当肥使吧?这玩意儿不好弄,不是烧苗就是肥力不够,还不如不用,免得毁了苗。”
苏青禾疑惑的说道:“你们不沤肥吗?肯定不能直接用啊……”
这下不止那汉子,附近的人都仔细听着。马场每天的马粪量不小,如果能用得上,谁舍得浪费啊。
刘大山温柔的梳着马毛,问他:“二禾,你要是知道办法,不介意的话可以说道说道,你放心,叔也不白占你便宜,叔那儿还收集了点马尾毛,回头送你。”
“哎呀刘叔,这又不算什么秘方,多琢磨就摸出道道了。不过说好了马尾毛给我留着哈,等赶明儿我找人拿去做琴,没准儿还能卖个好价钱呢。”
人群里有人应声:“还找什么人呐,我给你做,你就说你要什么料子的弓身,费点功夫的事儿罢了。”
“那就先谢谢刘叔和于大哥了哈。”
苏青禾跟刘大山打了个招呼,带着几人跑到扔马粪的地方折腾沤肥去了。
马场剩下的人虽然有无奈来喂马的,但是相处久了就发现这里比别的地方都简单,马是通人性的,你对它好,它就对你亲近。所以在马场的人,都是好相处的。
苏青禾看着大片的马粪,有的已经干硬了,最新鲜的事今天的,跟来的几人动手把马粪和秸秆干草烂叶什么的混在一起,分成三堆,分别是马粪和秸秆杂草的比例为3.5:1、4:1和4.5:1的,苏青禾只记得大概,保险起见,直接做三组,那个比例效果好在接着堆就是了。
人多手快,差不多一天就堆出三堆长宽两米的堆,检查过水分后,叮嘱他们记得按时翻动。几人回到马场都卯时二刻了。
刘大山此时正在观察怀孕的那一批,苏青禾在木桶里撩水洗了洗手,走过来跟着旁听。
刘大山虽然不是马贩子,但是十多年的经验也足够他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