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赶回军营时已经是二月十二的深夜,如果不是桑珏有令牌,几人根本进不去城关。
自从桑珏带人离开,韩慎沣就紧闭城关,任由离蒙人如何言语羞辱行为挑衅,就是不肯再派人出战。中间离蒙人发动过两次攻城,但是都没多少人,双方都有折损。就这么一直坚持到桑珏带人回来。
桑珏让其他人回去休息,自己找韩慎沣汇报消息。看到其他人也在,桑珏只讲了离蒙内部的不稳,据他猜测,是二王子想要占领乾陵关为王,与他的兄弟分庭抗礼。所以离蒙人不要命的攻打城关,因为他们不打乾陵关,就要打自己人。
几位将领计算着离蒙此次的人马粮草,预计他们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掉头打回去。有将领提议道,可以派人将消息透露给二王子,那个二王子只要不傻,就能知道耗下去他将一无所有。
韩慎沣让桑珏回去先休息,剩下的事不必再操心。
桑珏点点头回到自己的营房。发现韩庭拄着一根棍子正在往营房蹦跶。
“韩庭,你小子不好好养伤做什么乱跑?”
韩庭一回头,看见桑珏满脸激动。他以为他被抛弃了呢。一拍脑门儿将怀里的信拿出来递给他。
桑珏疑惑的接过来拆开,原来是大夫人身边的管事,说是大夫人为自己定下了六品文官魏近堂的嫡次女,甚至日子都定下了,四月初八,在将军府拜堂。
桑珏也就是记下个日子,不过是回去摆几桌酒席的事,等大将军回京述职,自己跟回去顺便把事办了就是。随后就回屋睡觉去了。
往返二十多天,风餐露宿的,实在疲惫。转头看一眼矮榻上熟睡的苏青禾,他倒是睡得香,感情真把这块当成他的地盘了,这小子……
桑珏把被子给他拽了拽盖严实,自己也躺床上睡着了。
韩庭看得出两人确实很累,自己拄着棍子蹭饭去了。嘴上还嘀嘀咕咕的,本来调二荷过来是做饭的,好嘛,饭没吃着几顿,净疯跑不着家了还。
苏青禾要是知道韩庭这么说他,一定会拿饭碗砸他。当他不想做做饭站站岗就完事儿呢?累死累活又不是他乐意的。
苏青禾是被饿醒的,从紧绷的状态松懈下来,浑身哪哪都不得劲儿。爬起来穿好衣服,发现桑珏竟然不在,这人哪去啦?
不管了,先去找东西吃。
苏青禾奔着火头营去,结果里面呼噜震天,跟猪圈似的。冷锅冷灶,啥也没有。无奈之下,苏青禾一边往嘴里塞着嫩一点的白菜叶子,一边炝锅做黑面疙瘩汤。她现在看见什么都想吃。
等疙瘩汤开锅,有几个火头营的兄弟闻着香味过来了,苏青禾看着他们眼睛都绿了,只能往让他们赶紧再烧一锅,一人半碗先垫垫,汤喝完了 ,那边还没开锅呢。
总算吃饱喝得,几人摊在木墩上不像动弹。桑珏带着韩丑找过来时,这几个就像在晒肚皮的蛤蟆,肚子滚圆,四肢随意摊着,动也不动。
桑珏脸黑了:二禾做面疙瘩竟然不叫我?!学坏了!
韩丑脸也黑了:这帮兔崽子真不争气,白练了!
桑珏看见两人,一对圆眼转了转,讨好的笑着问两位要不要来上一碗。
桑珏矜持的点点头,韩丑心想,桑珏吃我也吃。然后在几人的注视下,两人追着赶着添一碗再添一碗。一直到锅底都干净了。
吃完面疙瘩的韩丑直接将几人留在灶房,让他们等会儿把饭做了。几人是饱喝足,干活也是应该的。
桑珏将苏青禾拎回营房,自己在桌子上写着东西。苏青禾问他借了纸笔,在桑珏对面开始画地图。
苏青禾用不惯毛笔,在火盆里扒拉出一块木炭,削出细尖在纸上写写画画。桑珏整理完自己的文书,揉着脖子,看到对面苏青禾在油灯下画的认真,好奇的走到他身后。
桑珏心想,这小子的脖子真长,以前怎么没发现,哎?
“你这是乾陵关到离蒙高和的地图?”
苏青禾正认真做标记呢,大致路线没差别,但是小细节岔口和距离还没写完。冷不丁的耳朵边响起个声音,木炭尖直接断在纸上。
“桑珏!人下人吓死人,你不能先出声打断我一下吗?”
桑珏已经习惯了苏青禾的怒吼,他总是这么连名带姓的喊他,然后气鼓鼓的。就像现在这样,圆脸鼓鼓的,眼睛瞪着。
桑珏笑了一下,“画的什么?给我看看。”
“不给,你走开!”苏青禾整个上半身趴在地图上,扭头不看桑珏。
桑珏嗤笑一声,上前架起苏青禾的咯吱窝,长腿一伸,把椅子勾到一边,再把苏青禾放到椅子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苏青禾就这么坐在一边。
桑珏仔细看着地图,不同于桑珏常见的样式,这份地图很详细,木炭的颜色不如墨浓厚,但是整张图清晰又细致。
桑珏一边看图一边说道:“没想到你字写得不怎么样,画图还行,有我的风范。”
苏青禾泛着白眼回怼:“桑校尉的脸皮堪比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