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夜烬将手里的包裹丢在地上,“屋里有血腥气,里面或许还有没处理干净的死人。”
“阿赛克早就料到我们不会同意,所以这包裹,才早就准备好了。”
温宛卿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他们刚决定走没多久,那婢女就带着包裹走出来了。
应当是早有准备。
只不过,明明他们与阿赛克素昧平生,他又何故准备得如此充分?
温宛卿再次仰头看向战夜烬,“既如此,那你为何会同意在那里用午膳?”
“你就不怕他们在饭菜里动手脚吗?”
战夜烬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自是因为你馋那口新鲜的蔬果。”
温宛卿怔愣在原地,“……啊?”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得她好像是个馋嘴一样,为了吃的命都不要了。
她不满地撇了他一眼,“你要觉得我麻烦,也可以不用管我,反正不吃那些又死不了人。”
闻言,战夜烬嘴角微微向上,“不会有事的,每道菜都是看阿赛克先吃过后,我才允你动筷的。”
“再说了,你懂医术……”
“我没那么懂!”
温宛卿如同炸毛一样,迅速打断他的话,假装略过这个话题,蹲在地上打开了包裹,
将里面的厚衣服铺在草料上。
她心虚到不敢抬头看战夜烬的神情,喃喃道:“温姑娘医术高强,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哪能和温姑娘相提并论。”
战夜烬敛眸,看着地上的女人,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我都没有提到宛宛,你怕什么?”
“我!”
温宛卿一时语塞,索性背过身,安安静静收拾自己的床铺,“我懒得与你争论,总归今晚不用借你的裘衣一用。”
“阿赛克也说了,再有几日,离开崖底的路就通了,届时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当这几日是黄粱一梦吧。”
战夜烬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黄粱一梦?”
温宛卿避开他的视线,手攥紧了身下的被单,“总之,离开了这里,我还是那位永安公主,迟早要回皇城去的。”
“哎呀不说了,天色不早,我要休息了。”
说完,温宛卿都没来得及洗漱,便缩进了被子里,躲避战夜烬炽热的探寻目光。
夜深,石洞外传来几声微弱的蝉鸣,随后又有石子落地的声音。
战夜烬偏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温宛卿,从床上翻身而下,轻手轻脚地走到石洞外。
他看向发出声响的位置,“出来吧
,她已经睡了。”
话音刚落,冷锋便从石头后现身,飞快走到战夜烬身边,行礼道:“属下已命人将崖底的路堵死,目前突厥那边的人暂时进不来。”
“不过今日似乎已经有人发现了此事,您看属下是加强防御,还是放任不管?”
战夜烬视线一直盯着石洞的位置,小心注意着石洞内的动静,“不用管。”
“外面如何,粮草一事,京城可有消息?”
冷锋压低声音,“宫里的暗卫传来消息,粮草一案,皇帝交由清王来处理,估计马上消息就传出来了。”
“皇帝身体又衰落些,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上早朝了,政事也大都交给清王和十五皇子。”
“目前朝堂上也大致分为两股势力,大部分臣子皆暗暗支持清王,还有一部分尚书令的旧臣,在支持十五皇子。”
战夜烬微微颔首,湛黑的瞳眸深如黑海,“萧濯最近有什么动作?”
冷锋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清王近来除了调查粮草案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深居王府中,很少外出,对外声称身体抱恙。”
“只是暗卫曾查到,清王的人似乎在暗中探听突厥这边的事情,甚至也在暗中调查永安公
主的消息。”
战夜烬面色微沉,语气倏地冷下来,“让人封锁住消息,不准萧濯知晓关于永安公主的一丝一毫。”
冷锋略带惊讶,眼神忍不住往石洞门口瞥了眼,有些看不懂战王为何会这么保护永安公主。
早在两人掉下悬崖的当日,冷锋便找到了进入崖底的路,本以为能直接带战王离开,但没想到战王不仅不愿意离开,还命他堵住离开的路。
他不明白永安公主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能惹得战王如此在乎。
冷锋可没见过战王对王妃以外的人这样保护过,甚至不惜与她一同掉落悬崖。
他嘴唇嗡动,想了想又把快溢出口的疑问咽了下去。
若是温宛卿当真已经离世,那战王现在对其他女人感兴趣,也算是好事一件。
就算是突厥公主又如何,只要战王说想要,照样有办法。
念及此,冷锋强行压下自己的好奇,“属下明白。”
沉默片刻后,战夜烬忽然问道:“皇帝舅舅的身体,太医是怎么说的?”
“本王记得宛宛离开前,曾留下一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