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卿眼睛直直地盯着可汗,并没有理会三皇子的回应,显然是非要可汗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汗冷哼一声,迫于边关的压力,只好低声解释道:“确实如三皇子说的那样,朕临时放他出来的。”
“既如此,想来可汗并不需要我一个弱女子来替您出谋划策。”温宛卿端庄地行了个礼,淡淡地瞥了一眼得意的三皇子,颇有跟他斗到底的意味,“若没有其他事,我便先回九华殿了。”
说完,她直接转身,丝毫不给其他人多余的思考时间。
议政厅内死一般的寂静,只能隐约听见烛火的噼啪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可汗的语气不怒自威,“你在威胁朕?”
温宛卿抿着唇,转过身平静地倾身道:“我不敢,只是既然可汗今日非要推我出去做那个出头鸟,那便该兑现诺言,而不是再次让三皇子出现在这里。”
旁边的大将军轻嗤,不满地说:“虽不知你们中间发生了什么,可你作为一个外人,怎敢妄议可汗与皇子之间的事情。”
“况且,可汗分明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你为何非要揪着这点不放?”
说着,他上下打量着温宛卿,眼中
嘲讽的意味十分浓厚,“莫不是你身在曹营,心在汉?”
可汗质疑的目光也尽数扫在她身上。
温宛卿心跳如雷,面上却波澜不惊,强壮镇定地说:“我不懂这位将军在说什么,我孤身一人来到突厥皇宫内,连贴身婢女都是可汗的人,现在却忽然来质疑我的身份,是不是太可笑了?”
她仰起头,直直对上可汗的视线,笑道:“当然,可汗现在若是后悔了,也可以随时放我离开。”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汗的声音似乎完全冷了下来,连站在末端的几个大臣都忍不住抖了抖,“这种事情对你来说是儿戏嘛!”
温宛卿敛眸,隐约还能感受到来自三皇子的嘲弄视线,她心知肚明,若这次不抗争到底,之后可汗只会变本加厉的把她当成对付三皇子的理由。
而最终承担三皇子报复的,也只有她一人罢了。
原本温宛卿便在突厥没什么依靠,就连鸢璞和永越归根到底也是可汗的女儿,现在跟她关系好愿意帮助她是一回事,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们选择了可汗也无可厚非。
她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深知这次中原的进攻
,约莫也是她必须把握住的一次机会。
不过出乎温宛卿意料的是,竟然是战夜烬亲自率兵。
没想到在战夜烬不知道的地方,他还能用自己的名号,庇护了她。
温宛卿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可汗分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当然,我也明白可汗为什么忽然问我那个问题。”
“确实如你们所说,我和战夜烬曾做过夫妻。”
她话说得十分直白,也彻底撕开了可汗的遮羞布,迫使他直面这个问题。
可汗神情一僵,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你是在逼朕禁足三皇子?”
温宛卿扯了扯唇,笑道:“怎么变成我逼迫您了,明明是您在晚宴时亲口对众人说的,要将三皇子禁足。”
“我只是不知道您是不是现在后悔,提醒您一声罢了。”
之前说话的大将军再次忍不住反驳道:“我怎么没听说可汗要禁足三皇子?就算可汗疼爱你,也不是你现在在朝堂中闹事的资本!”
三皇子也满脸铁青,咬牙切齿地说:“永安,事出从急,你怎么就听不明白,非要跟我作对?”
温宛卿淡淡地“嗯”了一声,牵了牵唇,对三皇子说:“就算今日
我直接听从了你们的吩咐,三皇子日后便不会针对我吗?”
时间一分一毫地消失,屋外又传来了通报声,一个浑身血迹的小兵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函,放在可汗面前后,便倒在了地上。
可汗打开密函,看清里面的内容后,忍不住大掌拍在桌面上,“混账!他们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笼络朕的子民?!”
三皇子和大将军交换了个眼神,连忙问道:“出了何事?”
可汗撕掉密函,冷哼一声,视线再次落在温宛卿身上,“你可知朕连夜喊你过来,所为何事?”
温宛卿迎上他的视线,“若是无关三皇子,我便不知了。”
“非要做到这种决绝的地步吗?”可汗抿着唇再次问道,“你可知,这代价远超过……”
她忽然笑道:“可汗说笑了,我不过一介孤女,无甚挂心,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说完,她转头看向三皇子,嘴角噙着浅笑,“您说是吧?”
三皇子抬手指着她,训斥道:“永安,你别太得意!”
“就算今晚能如你所愿,日后你又该如何是好?”
大皇子大马金刀地站在首位,扫了一眼温宛卿,面上带着满意的笑,“三
弟,你别吓坏了永安。不过让你禁足几日,你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