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卿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撑着桌子站起身,缓步走到床榻边,抱膝坐下出神。
以一种绝对的自我防御状态。
她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般,回忆着自重生后发生的一切,从再次见到战夜烬,到遇见药婆,最后到现在。
一切似乎在按照前世进行,却又变了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生的原因,她能提前知晓一些事情,从而改变了事情的结局,却也导致其他事情朝着未知的方向进行,所以未来也变得更加莫测。
至少两世加在一起,温宛卿也不曾预料到,自己竟然是突厥皇室大皇子的孩子!
她把头埋进膝盖间,尝试吸收着刚才从可汗口中得知的一切真相。
抛开别的不谈,今天温宛卿也算是揭开了自己与药婆之间的面纱。
现在回忆起来,药婆好像确实是从走水那次以后,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虽然温宛卿那些时间长期陷于昏迷中,但每日清醒的时候,几乎都能嗅到药婆身上熟悉的药草味。
而那些是着火前从未
有过的味道。
温宛卿忍不住鼻尖发酸,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当初,药婆是通过那枚玉镯,认出了她的身份,所以才会决定一命换一命,瞒着她进行了换血的流程。
换而言之,若是没有被药婆察觉到玉镯的存在,是不是药婆也不会做出这种危险的举动?
温宛卿有些难捱的垂下头,吸了吸鼻子,随即仰起头强忍住泪水,强迫自己别再想那些事情。
逝者已矣,她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温宛卿坐在床边,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不至于被那些情绪裹挟着,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她虽不知可汗为何执意要将自己困在皇宫中,但她还是想去试一试。
隔日,送早膳的婢女换了一人,温宛卿打量了一眼婢女,问道:“赛雅呢?”
婢女浑身发抖,连转身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支支吾吾地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婢女把食盒中的清粥小菜全部放在桌子上,快步略过温宛卿身边,仿佛她是
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立刻冲到了房门口。
准备离开时,婢女才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发颤着说:“可汗、可汗命奴婢告诉您,早膳过后,他便会过来要答案,让您有个心理准备。”
快速把可汗交代的事情说完后,婢女弯着腰,离开了寝殿,顺势让侍卫锁上了门。
温宛卿抿着唇站在桌前,面色微沉,看来昨天那件事情,到底还是牵连到了赛雅。
否则这婢女不会表现得如此惊慌失措,差点乱了分寸。
她捏着汤匙在白粥里搅了搅,虽然她也曾气恼过赛雅隐瞒身份潜伏在自己身边,因此刻意从赛雅口中探寻一些消息,但那也实属是无奈之举。
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温宛卿相熟的人,也只有赛雅一个罢了。
看来,待会和可汗又是一场恶斗。
温宛卿快速吃着眼前的几盘小菜,好让自己能提起精神来,去应对待会即将发生的一切。
果然早膳时间刚过不久,温宛卿正出神时,便听见房门再次打开,不多时可汗就出现在桌
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即便如此,温宛卿也没有当晚辈的自觉,一动不动地坐在他对面望着他,笑道:“您竟然如此准时。”
可汗意味不明地说:“朕向来说到做到。”
说着,他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威严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番,“说说看,考虑得如此了?”
温宛卿强装镇定地看着他,“我可以如您所愿留在皇宫中,但我也有条件。”
可汗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直接说。
“我还是坚持昨天的想法,我想拥有随意进出皇宫的权力,无论宫门何时落锁,我都能凭令牌进入。”她仰头看着对面的人,好像只能听见自己胸口处砰砰直跳的心跳声,停顿了片刻才说:“就算您是觉得我在外面野惯了也罢,总之我不能接受困于高墙内。”
可汗手指在桌面上轻点,仿佛正在思考可行性。
经过一夜后,他似乎也没有昨天那样强势,干脆地拒绝她的想法,反而问道:“有什么说服朕同意的理由。”
温宛卿深吸一口气
,按照自己想好的理由,直白地说:“想来宫里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无时无刻在场,我需要自己有时间在突厥境内四处行医,完成药婆的遗愿。”
可汗淡淡地挑唇,“只在突厥境内?”
她重重地颔首,确定了一遍,“只在突厥境内。”
“准了。”
听见可汗利落地应了下来,温宛卿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微怔地看着他,面上终于露出些喜色,“多谢可汗。”
可汗眼睛眯了眯,敛了敛神色,“但要记住你答应朕的事情,如有违背,就算你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