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兴奋的跟温宛卿说:“说起来,艾麦拉家之前是我们这边走商的,家底也算殷实。但自从她和阿吉兹成亲后,艾麦拉忽然开始和她大哥一家频繁闹矛盾,还说了什么分家的事情。”
温宛卿微怔在原地,下意识问道:“既然如此,那艾麦拉和阿吉兹成亲前,她家里人也不曾阻拦过吗?”
“当然阻止过。”女人的声音忽然压低下来,仿佛要提及什么密辛一般,悄声说:“但是他们趁着家里人走商的时间,私自拜了天地,珠胎暗结。”
“等艾麦拉大哥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他们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温宛卿微微颔首,皱着眉没再开口。
虽然一直拒绝和他们深入接触,但今天还是不得不被卷进这浑水中。
她望着人群中央争锋相对的两个男人,阿吉兹满脸不屑,张口闭口就是要大哥把药费补齐,免得辱了他大孝子的名号。
大哥也毫不客气地反讽回去,隐隐有动手的冲动。
只是艾麦拉和伊本一直没有出现。
温宛卿听见人群纷纷扰扰,皆在谈论他们一家的过往事,心中难免多了声叹息,但也不好插嘴。
直到阿吉兹吵
架的过程中,忽然指着温宛卿骂道:“一个你,一个她,都想当好人,又不想付出相同的代价。”
说话间,他们身后的房门也忽然打开,艾麦拉扶着伊本走出来,两人站在门外,一言不发。
大哥连忙搀扶住伊本,眼中满是担忧,低声询问道:“阿爸,你的身体怎么样?”
伊本摆摆手,一把将手里的拐杖扔到阿吉兹身上,怒骂道:“在你眼里,所有富商都该接济你是吗?!”
阿吉兹灵活地躲避开,拍了拍自己肩膀,嘲讽地说:“我也没有说错啊。”
他似乎一门心思要让温宛卿掺和其中,再次指着她,“最初,是她口口声声说药材由她来承担,结果第二天就改变了主意。”
“如今更是借着那日的风头,在部落里光明正大的支起了摊子。”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温宛卿身上。
温宛卿朝前迈出一步,语气淡淡,“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伊本也跟着骂道:“当晚若不是温姑娘强行要求试一试,我早就化成了一抔黄土!”
阿吉兹眼神闪躲了一瞬,随即又想把骂名牵扯道温宛卿身上,便再次反驳道:“那又如何,这之后她从部落里所有人身上的赚
的银两,不都是通过我吗?!”
闻言,温宛卿简直要气笑了,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见到如此无理取闹的男人。
分明她出的是义诊,连许多人送的礼物都不曾收过,到他口中却变成了承蒙他的恩情,使自己赚到了钱。
她无奈地扯了扯唇,“你白日里都不在部落里,又从何得知我收了其他人的银子?”
“或者换个方式提问,你白日里都去了哪里?”
温宛卿的眼睛中带着探究,下意识上下扫视他一番,随即移开了视线。
她不想,也不愿在这种烂人身上耗费时间。
见到阿吉兹的当晚,她便发觉到阿吉兹的身体亏空得厉害,约莫是常年日夜不分,才导致他面黄肌瘦,精通些许医术的大夫大概都能看出他的身体。
随后几日中,温宛卿每日登门为伊本治疗腿疾,却从未见到过阿吉兹一次。
她心里隐约有几个猜测,但是碍于不想掺和进别人的家事中,她便一直没有提及此事。
可是,要是阿吉兹故意招惹她,那就不能怪她把之前的疑惑抛给大家了。
果然,听见温宛卿的问题后,阿吉兹四处张望,半晌没有讲话,反而是艾麦拉主动站在
大哥和阿吉兹中间,安抚道:“好了,这些事情不要闹得人尽皆知,有什么事情我们关起门慢慢讲。”
大哥却不依,非要阿吉兹说出缘由,“我原忙着走商还不曾注意到,你白日里都不在家?”
伊本冷哼了一声,没有开口。
就连艾麦拉也心虚地垂下了头,暗自扯了扯大哥的衣袖,“阿爸的病还没好,站不了太久……”
阿吉兹双臂交叉在胸前,略微挑眉,一脸挑衅地看着大哥。
人群中也议论纷纷,满是怀疑地盯着阿吉兹和艾麦拉。
大哥扶着伊本,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阿爸,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伊本阴沉地盯着阿吉兹,忽然重重地咳嗽了起来,身体有些站不稳的向后倾斜,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阿吉兹,沙哑道:“让这个竖子自己说!”
见阿爸没有避开众人的意思,大哥从房间里搬出凳子,按着伊本坐下后,扭头看向阿吉兹。
几人忽然沉默下来,半晌无人开口,好像都在暗自较劲一般。
半柱香后,温宛卿敛眸,正打算混在人群中离开,忽然听见艾麦拉大喊道:“对,我知道他一直赌博!”